昏黃的天空暗淡,城區街道各處霓虹燈亮起點綴著墨黑般的夜空,那是屬於夜的彩虹,也使人們對這孤寂的黑有些許流連。
冷冰冰的牆角,被拉細長的身影猶如無邊的詛咒漫延至腳邊。即使蜷縮在角落,盡力把身體擁在雙臂裏也散不開周圍籠罩的恐懼,還是無可退卻的冷。
好長好長時間都沒有這麼冷過,整個人都像掉入冰窖伸手可觸全是化不開的銅牆鐵壁,十年寒冬,是她以奶奶為執念,救贖般迎來春天,是她自己將她拉出深淵。
這次,比上一次更冷,更望不到邊。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支撐下去,是啊,她連苟且偷生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忽然,眼神聚焦成一點,她看到慕慎的幻影離她咫尺之近,他,是不是,會不會,慢慢一點一點地想拉住那雙手,一紮之距,光影消散在黑的裂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僵硬的人突然張牙舞爪地咆哮嘶吼起來,胡亂拍打著消散的光影,希望隨風散的越遠越好,半跪身子在冰涼的地板上來回爬著去趕,去推。
又隨即縮回牆角,背部直直抵著堅硬的牆似乎要用身子將牆擠出縫隙鑽進去。
怎麼能讓他看到她這樣,披頭散發瘋子般的她,汙濁不堪的她,名叫李雲曦的她。
他喜歡的是光彩照人,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夏子熙。
不,不,不,堅決不能,真的不能。
萬蟻蝕骨,生不如死,全身骨縫疼的鑽心,麻的要命,抽搐的依靠在牆角,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救命。
淩雪?,不,不能,誰也不能,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
抱頭的手抖擻的沿著牆移向櫃子旁邊的抽屜,打開一下就摸到要的東西,救命良藥般的握在手心如握住白布角。
用力一劃,滾燙的鮮紅從血管中泵流而出,可在幽黑中為這鮮紅渡上一層肮髒。衝鼻的血腥味卻讓她得到片刻解脫,果然,對血腥的貪婪最能激發人類被壓製的獸性。
最原始的獸性展現的時候才是人掙脫禁製抒發痛苦的最好方式。
她在胳膊上劃了一刀又一刀,臉上終於不再是猙獰,麵目淡然的癱坐在血泊中,漸漸的困意凝重失去意識合眼睡去,終於能好好的睡一會兒。
“小熙”
“夏子熙,醒醒,不許睡”
“小熙,小熙,”
“夏子熙,把眼睜開,快,快”
耳邊蟲鳴疊影已感覺不到四周的氣息,聽到有人喚她張望著尋找人,“小曦,小曦”是爺爺的聲音。
回過頭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她的身後正是她的爺爺奶奶,激動地跑過去,:“爺爺,奶奶,你們還在?”
老人理理夏子熙被風吹亂的頭發:“小曦,你長大了,已經不是當年吵著吃排骨的小孩,等了十年接到你奶奶便沒有什麼遺憾了,人總有生離死別無需難過,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懂嗎?
我們走了。”
“別走,爺爺,帶上我”無論她怎麼追也追不上,委屈地哭起來,邊哭邊喊“別走,爺爺,奶奶……奶奶……”
白色紗布厚厚的三層纏滿小臂,夏子熙的臉蒼白如紙烏黑濃密的睫毛凸顯的美人的精致,望著毫無生氣地她淩雪沉浸在懊恨和自責中,如果那天她沒有讓小熙一個人回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明知道,明知道,那件事情對夏子熙的打擊非同一般,所有都是夏子熙佯裝的堅強。想起倒在血攤幾乎沒有人樣的夏子熙,小臂已經被劃不知道多少刀早就被埋沒在血漿中,她第一次見這樣的夏子熙,狼狽不堪令人心疼的夏子熙。
如果不是慕慎打電話問她夏子熙怎麼樣,他們兩個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應雨辰在門口就就看見淩雪的魂不守舍,淩雪守了夏子熙兩天兩夜,忽然湧起奇怪的不適,清清嗓子走進去說道:“命救回來好好養著就行,就是有點精神虛脫會多睡幾天,別的沒什麼事。”
聽著應雨辰的話,視線在夏子熙身上從未離開過,幹啞的聲音足見淩雪的疲勞,:“謝謝。”“你不用急著謝我,再這樣過幾天,你躺在這裏我就得故技重施,等到時候你醒了再說謝謝也不遲。”
淩雪沒有搭理他,說什麼她都要守在小熙身邊等她醒,才能安心。
“你去休息會兒,這裏我守著。”沉重的男音在病房響起。“我,……”。慕慎直接對應雨辰下命令的說道:“小雪,交給你,你倆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