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走到她旁邊,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問她:“你要救他?”
他顯出不理解的表情:“為什麼?他應該是自願的。”
自願放棄生命的話,別人也要阻攔嗎?非要強求活著的話,不會覺得很沒有意義,很為難人嗎?
季燕池反問:“可他想死嗎?”
“他走出去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如果怕死,他可以不走出去,如果他待在原地,就不會出現這種事。”
“這不是怕不怕死掉的問題,他這樣做,隻是因為希望孩子們活著……並非是覺得自己的生命不重要,也並非是想去死,他隻是覺得……覺得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救下孩子們一樣。”
“我不理解。”
“……就像父母愛孩子,所以甘願替孩子受罪,為孩子去死,這是因為‘愛’他們本身不怕死嗎?本身想死嗎?不一定,不過是因為更希望孩子能夠活下去,所以才這樣做而已。”
這回太宰治沉默了。
“他們一定不會這樣。”
他自言自語。
季燕池沒搭理他,她仍然在推算著各種方案的可行度——還是那樣,習慣了成年後的強大身體,再想要適應幼年期屬實不易,她並沒有能夠百分百確保自己不會出問題的辦法。
如果不顧及任何人性命的情況下,她可以輕鬆殺死他們,但如果有所牽絆,就會束手束腳。
這時外麵又開始吵嚷……警察來了?
不,還沒來。感謝官方勢力的拖延,讓她有時間進行相應布局。
“喂。”她聽見太宰治叫她。
“他們太吵了,我很討厭。”他站到季燕池身邊,“所以,我可以幫你。”
季燕池靜靜地看他一眼,並沒有推辭:“那我欠你一個人情。”
經過簡單的討論,在彼此都熟知如何揣測對方想法的前提下,他們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很快就敲定了最後的計劃——在警察沒有過來的前提下,隻需要想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給狙擊手創造機會就可以。
太宰治最先其實並不覺得這樣可行,畢竟季燕池給他共享了那位異能者的情報,隻要對方動了念頭,不單國文老師,就連他們兩個也會遭到攻擊,而他們兩個很明顯是沒有牽製對方的實力的。計劃隻能進行到他們倆同時被挾持的那一步,後麵怎樣去除異能者的影響,達成創造機會的目的,這簡直無法想象。
然而季燕池說,那個異能者交給她。
雖然對此表示懷疑,但太宰治還是選擇相信她能做到,畢竟從他的經曆來看,季燕池從來不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好比她承諾了可以叫來狙擊手,就果真拿出手機發送了訊息,並獲得了肯定的答複。
到底怎麼叫來的?
……總不能她也是個異能者吧?或者黑手組織的一員?他半開玩笑地想道。
從日常生活裏可是完全沒看出來呢,但如果不是的話,她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但說真的,他本來也不想錯過這種事情,靠近死亡的話,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
我叫伊藤真野,目前在黑色組織“蛇穴”就職,是普普通通且兢兢業業的打工人一枚。
因為最近橫濱並不太平,各大組織屢有摩擦,導致像我們這樣的小組織不得不在火拚的夾縫中喘息著苟活,不少組織甚至因此而分崩離析。但由於首領是異能者的原因,“蛇穴”被保全下來了,隻是我們還是陷入了經濟危機……就算如此,我也並不認為“劫持小孩”來換取金錢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