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精神病院,藤川蹲在牆角數著爬過的螞蟻,有幾個穿著同款病服的男女呆呆愣愣的坐在長椅上挺直腰背和剛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這些人在幾個月前還是正常人,他經常在禁閉室隔壁的房間裏聽到他們在哀嚎,絕望的咒罵那些把他們送到這裏的人。藤川本以為會他們能堅持的久一點,沒想到輕而易舉地就壞了,這幾天沒有背景音樂他的睡眠質量都下降了。

“快點來幾個新人吧。”藤川平久嘟囔著,蒼白的指尖上一隻螞蟻正在掙紮,“好無聊啊……”他扯下了螞蟻的頭把它放回隊伍,無頭螞蟻在地上橫衝直撞抽搐幾下就不動了。

“鐺——”大鍾的聲音傳遍整個醫院,聽見鍾聲除了禁閉室裏的病人其餘病人像是一下接通了電源按照既定的順序排起長隊領取今日份的“豬食”,漂浮著綠色蟲子的菜湯,用水煮過散發著腐臭味的魚肉以及發黴的米飯。

藤川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坐到寫著自己名字的位置上等到所有人都坐好統一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兩百多雙筷子和碗碰撞隻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按照規定把魚肉咀嚼十下吞下去,然後是米飯然後是湯……所有的舉動都要按照規定進行,違反規定會被醫生教育。

先前派發午飯的幾個中年婦女開始檢查有沒有違反規定的病人,裏麵有一個短發帶著銀質項鏈的生麵孔,這所病院人員崗位數目是固定的,上一個沒死前不可能有新人上崗現在醫院裏多了一個人,醫院一定出事了。

藤川和其餘人一起吃完放下碗筷,碗底沒有剩下一粒米,飯後按照醫院的安排是自由活動時間,藤川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卻沒有看見剛才那隻死螞蟻。

停止了觀察螞蟻的活動,藤川選擇坐在一個長相溫柔秀麗的女人旁邊。

這個女人叫渡邊貞子是一個小三,她的相好是政界頗有名聲的小田議員,藤川知道她還是因為他的父親藤川一郎和小田議員私底下有聯絡,渡邊貞子還是他父親介紹給小田議員的他還知道渡邊貞子給小田議員生了一個今年已經五歲的兒子。

渡邊貞子被送到青山精神病院多半是小田議員的夫人知道了她和孩子的存在,那位夫人的父親能量可不小,當年還是窮小子的小田議員憑借一張帥氣的臉讓小田夫人下嫁,後來小田議員借助嶽父的勢力迅速爬上了議員的位置,在他被關進來之前議長的位置據說也已經內定是小田議員了。

渡邊貞子進來了他父親送女人的事情一定也暴露了,以小田夫人善妒的個性他父親和小田議員最近一定生活在水生火熱中,想到這裏藤川覺得連胃痛都減輕了一些。

在這裏半年了按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最多三個月他就要死了,也許還有三天就要死了,公告欄裏貼出來的最新通知上說周三有領導視察,這幾天要重新規劃醫院的綠化。

他沒有一雙能飛出青山精神病院的翅膀隻有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