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第十九章(1 / 3)

作者有話要說:
京都東城,後唐酒吧。

大廳內最顯眼、最貴的一片卡座,被人包場了。

齊秋霜坐在中央的沙發上,明明身處熱鬧的氛圍裏,卻全身都在散發著一股濃鬱的不悅感。

身側的友人將她手中的酒杯取走,不耐的嘖道:“出來玩就別擺著張臭臉了,給誰看呢?”

“這種破地方,有什麼玩頭。”齊秋霜示意隱在身旁的保鏢將上前搭訕的人趕走,臉色越發陰沉。

習慣了煙元的高質量,再去其他酒吧隻覺得處處烏煙瘴氣,根本不想久呆。

友人比她臉更臭:“你還好意思嫌棄。要不是你在煙元惹事入了黑名單,三年內都不能進煙元。我用得著來這裏陪你?”

另一個友人剛從舞池中回來,聞言也冷笑道:“你若是不想玩就回家,我和阿棉也用不著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一個能看的都沒有!”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夏總的地盤也敢惹事。那小服務生確實好看,但值得你為了他去違反夏總定下的規矩嗎?”

兩人一人一句的擠兌齊秋霜,顯然也是憋了一肚子不滿。

齊秋霜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我那時鬼迷心竅了嘛!說實話,我當時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就像是失控了一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小服務生逼到廁所裏了,若不是你們提到夏總喚醒了我,還不知道我要做出什麼事來。”

她憤憤拍了下身/下的沙發,“簡直就像是見鬼了!”

兩位友人對視一眼,也覺出不對勁來。

她們三人是世交,從小一起玩到大,自然也清楚秋霜不是那種色迷心竅的人。

那個叫林清言的煙元服務生好看是好看,但她們都知道夏總曾經為他出過頭。

按理來說,哪怕林清言後來惹上事了,但在夏總沒有明確表態前,她們是絕對不能碰他的。

雖然她們都是標標準準的紈絝子弟,但是在世家裏教養出來的孩子道德品質先不提,趨利避害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可偏偏前幾日在煙元裏,秋霜用權勢逼迫林清言時,她們竟然也沒意識到問題。

後來阻攔秋霜,也僅僅是因為怕被外人看到。

這事兒不對勁!

但是具體有哪裏不對她們又說不上來,難不成是因為那天喝醉了?

可事關夏總,就算是喝醉了她們也不應該犯錯啊。

難不成有人在她們喝的酒裏下藥了?那更不可能,夏總明確禁毐,誰敢在煙元磕/藥就是找死!

“……我爸為了這事停了我半年零花錢,趙齊那賤人還跑來看我笑話,若他不是我表哥我早弄死他了。你們說這都叫什麼事啊!”齊秋霜還在絮絮叨叨的抱怨。

楊棉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富家子弟的通病,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有人在算計她們。

她和馮晨晨一左一右架住齊秋霜,“別念叨了,走,我們回家。”

齊秋霜疑惑:“這麼早?”

三人從卡座起身,卻突然發現周圍不知道在何時安靜了下來,歌碟聲、舞池裏的喧鬧聲、陰暗角落裏的曖昧聲都消失了。

甚至整個酒吧裏的燈光都變得昏暗起來,而她們帶來的保鏢,也消失不見了。

就在剛剛她們說話的時間裏,有人將後唐清場,而且不聲不響,動作迅速。

齊秋霜和楊棉、馮晨晨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個大寫的‘艸’字。

“嗬。”一聲輕笑在黑暗中響起,嚇得三人一個哆嗦。

那站在她們身前不遠處的男人,眼熟的很!

齊秋霜不確定道:“施助?”

“齊小姐。”施青竹從黑暗中走出,往日裏不離身的眼鏡被摘下,發絲遮不住的細長眉眼如神話中誘人心神、噬人魂魄的狐。

這tm是什麼聊齋誌異!齊秋霜笑不出來了,目光無聲掃過施青竹身後,出口處守著的數道高大身影讓她心頭一涼:“施助找我有什麼事嗎?”

施青竹身姿筆挺,麵容上是一貫的文雅笑顏。

他以往出現時多是跟在夏總身後,而夏總所在之處,沒有人會願意將注意力落到別人身上。

所以齊秋霜今天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位外人眼中的夏總親信。

不得不說,確實是位美人。

但和之前帶給齊秋霜的印象卻大有不同。

齊秋霜也見過施青竹幾次,不論春夏秋冬,這位追隨夏總寸步不離的施助總是一身正式的西裝三件套,金邊眼鏡穩穩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斯文禁欲。

但今日他摘下了眼鏡,齊秋霜才發現施青竹的長相竟略有幾分輕佻,那副眼鏡就像是鎮壓妖物的法寶,一旦摘下,妖氣橫生。

怪不得施青竹一年四季都穿深色西裝三件套,不穿莊重點都壓不住他這滿身妖氣。誰能放心讓這種妖物跟在夏總身邊啊!

齊秋霜覺得自己仿佛隱隱窺探到了某種真相。

妖物開口說話了:“聽說前幾日齊小姐在煙元想要為一名服務生提供幫助,可惜被拒絕了……”

齊秋霜心涼如雪,好家夥,這是來找她算賬的?

“今天我把他帶來了,不若齊小姐再幫他一次吧。”

施青竹在齊秋霜疑惑的注視下,向後招手。

立刻有兩名保鏢將一個被黑布蒙眼,白巾堵嘴,麻繩捆手捆腿的男人帶了上來,一把推倒在齊秋霜身前。

“唔唔!”摔倒在地的男人蜷縮著身體,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齊秋霜指甲陷入掌心軟肉,才硬生生止住了後退的動作。

她勉強勾動嘴角,露出一個僵硬至極的笑容:“這是?”

“林清言。”施青竹緩緩走到林清言的身側,俯下身,扯掉他臉上黑布,掐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將他的上半身抬起,將那張星眉劍目,幹淨俊朗的麵容展露在眾人眼前。“齊小姐不記得他了?”

那隨意的模樣,就像是在展示什麼待價而沽的商品。

瘋子!

齊秋霜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直到背靠在了馮晨晨和楊錦的肩上,才感覺到了少許的安全。

她雖然也是標準的紈絝,心裏多少有些瞧不起身份地位比自己低的人。

但施青竹這種將活生生的人當做可以隨意擺弄交易的物品般的態度,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壓迫。

特別是施青竹的身份遠高於她,更是讓齊秋霜恨不得當場消失,免得說了或做了什麼讓施青竹不喜的事,最後落得和林清言一樣的地步。

齊秋霜賠笑道:“記得,我自然是記得的。”

“記得就好。”施青竹鬆開手,沒有了支撐,林清言再次摔落在地上,他的口中還塞著白巾,無法出聲,額頭抵在地上,腰腹弓起如一張拉滿的弦。

那雙烏黑的黑眸恨恨望向施青竹,其中憤怒,似可傷人。

施青竹好心叮囑齊秋霜:“這人送你了,之前你和他談的條件,記得實現。”

送她?

齊秋霜的目光忍不住落到林清言身上。

就算是落到如今這般狼狽的地步,依舊不減他眉眼間的銳氣。

和似妖似狐沒有足夠身份地位連靠近都不敢的施青竹不同,林清言的漂亮沒有攻擊性,他生的好,麵如冠玉,最吸引人的是那身幹淨如水的氣質。但他的好看是那種觸手可及的好看,是能占為己有,肆意玩/弄的好看……

“秋霜?”馮晨晨驚疑的聲音在齊秋霜耳側炸響!

齊秋霜恍然回神,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蹲下了身想要撫摸林清言的臉,指尖距離他的額角不過一寸之遙。

而林清言的目光也從施青竹身上移到了她的身上,恨意淩然,如刀般刮過她的麵容。

顯然是將她和施青竹看作是一夥兒的了。

艸!怎麼回事?她竟是看林清言看入迷了!

齊秋霜心中大驚,急急後退,身形不穩的一屁股坐到了楊錦的腳上。

“秋霜。”楊錦和馮晨晨急忙把她扶起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問道:“你剛剛在幹什麼?施青竹親自送來的人你怎麼敢要!”

施青竹什麼性子?一個眼裏隻有夏總,除了夏總誰都不在乎的家夥。

能讓他紆尊降貴親自出手對付的人,還是這樣一個漂亮的男孩子。

說林清言和夏總沒點關係,誰信啊!

秋霜怎麼敢收林清言?

齊秋霜怎麼敢?

她不敢啊!

齊秋霜快要嘔死了,她剛剛就像是被迷了魂,莫名其妙的就想去碰林清言。

但那不是出自她本意。

齊秋霜作為世家二代,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胃口不知被養的有多刁,世間唯一能讓她一見沉迷的隻有夏總。

而林清言比之夏總?

雲泥之別。

所以她為什麼會每次見林清言都失了魂似的,這人莫不是什麼妖精變的吧?

齊秋霜汗如雨下。

如果233在場,可能會好心的告訴她,林清言不是妖精,而是世界的男主。

而齊秋霜會被他迷住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她在世界線中算是個n號女炮灰,為男主拋頭顱灑熱血,隻要愛情不要命是她身為一名炮灰的使命。

若非齊秋霜認識夏總被拉高了意識閾值,楊錦和馮晨晨還真不一定喚得醒被世界強製癡迷林清言的她。

“齊小姐?”施青竹也發現了齊秋霜的不對勁,望了過來。

“我……”齊秋霜再不敢看林清言,腦海中瘋狂回放大美人夏總的臉以抵抗自己對林清言莫名而生的癡迷,“抱歉施助,這人我還是不要了。”

“哦?”施青竹笑了,“我看齊小姐剛剛明明挺喜歡他的樣子,為什麼不要?我可是因為聽說齊小姐心儀他,才將他送來的,如果你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狐眸微眯,淺瞳含光,未盡的話中滿是威脅之意。

賤人!齊秋霜咬牙,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施青竹這是想要借著她的手鏟除情敵。

他要用她把林清言的名聲弄臭。

如果她今天真的收了林清言,那麼不管林清言之前和夏總是不是有曖昧關係,夏總也絕不會看上一個被包養過的男人。

可就算齊秋霜看清了這點,她能直接拒絕施青竹的要求嗎?

不能。

齊秋霜的大腦運轉到極限,想要找個合理的婉拒理由。

但施青竹今天明顯是鐵了心要整林清言,她說什麼理由都不可能合理。

齊秋霜腿軟的靠在兩名好友身上,越看施青竹越恨,不怪圈子裏的人都不喜他,這般妖孽,怎配留在夏總身邊!

一道聲音解救了她:“咳咳咳!你們將我當成了什麼……”

眾人視線下移,林清言將塞在口中的白巾在地上蹭掉,白淨的麵頰被粗糙的地麵蹭出深深紅印。

長時間未經涎液滋潤的嗓音撕裂沙啞:“我不是能任由你們隨意交易的物件!咳咳咳!”

施青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林清言,聞言勾唇一笑:“你說自己不是物件,那今日你和李海去找夏總是做什麼?”

林清言一愣,呼吸有瞬間的停頓,冷空氣倒灌,如利刃般切割著他幹涸的喉嚨,他忍不住再次發出劇烈的咳喘:“我,咳!咳咳咳!”

施青竹不給他解釋的時間,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你先把自己當做物件的。隻不過你不願意賣給齊秋霜,因為你有更高的目標。”

這個目標指的是誰,在場眾人都懂。

馮晨晨和楊錦看著林清言的目光有些複雜,這人竟做到了圈子裏無數男男女女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要知道他們想把自己賣給夏總,還不一定能讓李海鬆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