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父皇,我沒有,我隻讓他們殺洛無塵那個奸佞,沒有讓他們殺您!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冤枉!”宋澈的頭在石板上嗑得“砰砰”聲響,很快額頭上就流血了。
瑉武王見太子宋澈這麼快就招了,恨鐵不成鋼地閉了閉眼,太子當真不及九皇子一半聰慧。
“是瑉武王,是他讓我用十萬兩去雪月閣買凶,那十萬兩有三萬兩都是瑉武王出的,父皇,兒臣沒有騙您。”
“父皇,兒臣說的句句屬實,父皇,求您饒了孩子,孩兒再也不敢了。”
“現在你知道朕是你父皇了?”皇帝看著宋澈,心底滿是失望,“殺了洛無塵,無異於就是殺朕。”
皇帝的視線掃過文武百官,視線最後落在瑉武王身上,“瑉武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皇上。”瑉武王跪了下去,“老臣冤枉。”
太子震驚地看著瑉武王,他說他冤枉?買凶確實是瑉武王指使他的,那三萬兩確實是瑉武王給他湊齊的,他怎麼能說他冤枉?
“瑉武王,你給我的三萬兩,我是打了借條的。”太子急急從懷裏掏出一張借條,上麵落款確實是太子印章。
澹台卓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他就不明白,太子從小在宮中長大,很小就淫浸在朝堂裏,怎麼會這點算計都沒看出來。
一張借條能說明什麼?瑉武王完全能推卸了出去。
“老臣確實借給了太子三萬兩,但是不知道太子用作什麼,老臣身為臣子,太子殿下有求於臣,臣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畢竟,太子說,來日他登基,這天下就是他的天下。”
原本太子還有半分活路,可現在被瑉武王這麼一算計,是半分活路都沒有了,更何況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
皇帝並不全部信任瑉武王,可很快瑉武王就拿出了證據,人證物證具有,將太子死死定在了“死囚”上。
太子看著自己身邊的貼身太監,轉眼就成為了瑉武王的證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瑉武王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什麼一心扶持於他,從頭到尾,從他當上太子那一天開始,瑉武王就在切切實實的利用他。
瑉武王慣來會投其所好,太子被他捧得飄,又覺得瑉武王說得句句在理。
他父皇生性殘暴,太子所見不少。他信了瑉武王的鬼話,聽了瑉武王太多對皇帝的殘暴添油加醋。
他怕了,也急了,他怕自己真的如瑉武王說得那樣,比不上他九弟,被皇帝廢黜。
“父皇,你不要信他,您信兒臣,真的是瑉武王教唆兒臣的……求父皇開恩呐!”
太子痛哭流涕,他父皇,真的做得出殺親子這種事的。
皇帝看著宋澈被瑉武王算計到如此地步,更是覺得太子不中用,難成大氣。
可是,瑉武王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也沒有直接證據指向瑉武王,這個兒子,真的是,愚蠢至極。
“來人。”皇帝猛地一揮衣袖,滿身血色的坐在龍椅之上,“太子廢黜,今日起,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都。”
“父皇!?”
“皇上!?”
不止太子驚了,連文武百官都驚了。
文武百官驚詫於皇帝當真這麼容易就廢黜了太子,還將其貶為庶民。
可太子驚得是,皇帝居然會留他一命。
“兒臣,叩謝父皇。”宋澈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額頭所觸之地,是一片小小血泊,滿身死氣。
沒機會了,他被瑉武王算計成這樣,再也沒有機會了。
瑉武王微微側頭看向宋澈,微眯了一下眼睫,很快便又收回了視線,神色如常。
房頂的蓼實聽到這裏,身形一動,悄無聲息地用輕功掠回了琉璃殿。
此時的琉璃殿非常安靜,小太監們都不能靠近,隻有青黛守在門口,反思著自己,深究著他們公子這次進宮究竟是為什麼,又為什麼要拿命去拚。
等他快要摸到點兒眉目的時候,蓼實回來了。
“怎麼樣?”青黛迎了上去。
“你在外麵守著,我去看看公子。”
青黛知道蓼實這是要跟公子說什麼秘密了,抿緊了唇,什麼時候,蓼實也不跟他說真話了?
蓼實察覺到他的情緒,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安慰道:“青黛,公子不會害你。”
說完他拍了拍青黛的背,轉身就進去了。
青黛知道公子不可能害他,可是心裏就是難受得慌。
衝動衝動衝動,他一定要改,一定要改!!
蓼實進去,就見洛無塵平躺在榻上,臉色蒼白,聽見他進來,挑起了眼皮略略側頭看他。
“公子,太子被廢黜,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都。”
“哦?”洛無塵尾音微挑,轉眸看著房頂,“居然這麼輕。”他以為皇帝會直接將宋澈殺了,居然還留了他一命。
皇帝居然還有親情這種感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