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魔(1 / 2)

俗話說: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

20世紀70年代後期中國物質匱乏,沒有錢可偏偏還有病。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吃穿問題還沒有解決,怎麼能生的氣病呢?!

我三、四歲的時候父親被查出得了肺結核。這對我們這個家庭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那個時侯肺結核是不治之症,既無法治療又有可能傳染到全家人。還好父親的病還沒有到晚期,隻是得長期吃藥維持。

父親吃的藥其實也隻是廉價的止咳鎮痛的藥,並不對疾病起太大的作用。那個年代像我們這樣缺衣少吃的家庭怎敢吃貴一點的藥呢!

記憶中父親有時候咳出血絲來,父親的樣子很痛苦但父親的性格很堅強,他的痛苦從來沒有對我們說起過、隻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他去世也是在病中堅持幹活掙錢,把我們幾個兒女養大成人。

自從父親得了肺結核以後吃飯總是小心謹慎,他在自己的碗上做了個記號不讓我們動他的碗,以免把病傳染給我們。那個時侯我還小,不知道肺結核是很嚴重的傳染性疾病。依然像從前那樣在父親的身上肆意的打鬧、任性的撒嬌。父親也很愛抱抱我,隻是不在像從前那樣用他的胡子茬紮我了。

後來從小夥伴們漸漸地對我疏遠我才知道父親的病傳染性很強。那些昔日和我一起玩的小夥伴們見了我就躲,好像我是個瘟神。除了幾個和我是死黨的別人都不和我玩了,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們的父母怕我也有這種病,怕自己的孩子和我一起玩也傳染上這種病所以不讓自己的孩子和我一起玩。開始時我也沒太在意,隻要有人和我玩就好了,幼小的我覺得沒必要那麼多人都要和我玩。

後來上了小學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有的人見了我居然叫我“小肺結核”,開始時還隻是一、兩個人這麼喊,後來大家都跟著起哄一起喊。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玩沒有人願意和我一個桌子,每個從我身邊經過的人都要誇張的用手捂住嘴,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嘲笑和鄙夷。

那個時侯覺得自己就像被這個世界遺棄的異類,永遠無法在人前抬起頭來。那段日子我孤獨的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裏、我的心變得冰冷感受不到一絲溫暖。那時的我真想把自己永久的封存起來不想再看到這個世上的一切。我壓抑著本該快樂活潑的性格覺得自己在沒有任何尊嚴的活著。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隻能默默的承受、淚水也隻能悄悄的流。現在想起那些和我同齡的孩子對我鄙視的神情依然很清晰,這段童年的記憶早已深深的烙在我的心中揮之不去。

忘記是什麼時候了,我被久久壓抑的情感終於徹底爆發了。我知道我不能永久的這樣生活在陰暗的一隅,我需要陽光的溫暖我需要健康的成長,所以我不能在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