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裏還有更多好的棋子,大人改日可以來選。”
“那就多謝小友的好意。”鬱伋隨便應道,拿起黑子,“小友先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
縱橫十九條直線,黑白分明,做眼打劫,不會遠矚,不懂運籌帷幄,豈能隻手遮天。
兩人你來我往半天,棋盤上已是黑子大片,沈卿檀凝眉看著棋盤,蔥白的手指捏住棋子半天,不知道往哪裏放。
最終她下定決心,瑩白的棋子在棋盤的某一處落下。
鬱伋點頭,“小友破釜沉舟看似不錯,但……”
他撚起一顆黑子落下,“在絕對的環境下,沒有什麼用處。”
沈卿檀看著棋盤上的變動,歎了口氣,“鬱大人果真厲害,我連半個時辰都沒撐過去,容某甘拜下風。”
鬱伋搖搖頭,眼裏滿是讚賞,“我都是半截身上入土的人了,老謀深算。你才多大,就能有如此技藝,天資卓越,比當時的我厲害,勤加練習,假以時日定會超過我。”
沈卿檀眨眨眼,臉上漾出喜色,“多謝鬱大人的誇獎,那要不再來一局?”
好久都沒遇見過棋藝這麼好的人了,一下子激發了她鬥誌。
織錦一聽,連忙暗中扯了扯沈卿檀袖子,小聲說道,“公子,該回去喝藥了。”
一連說了好幾遍,沈卿檀正在興頭上,沒有聽見,忙著收拾殘局,打算再來一局。旁邊的織錦便開始五官亂飛,擠眉弄眼,使勁咳嗽。
沈卿檀一臉茫然:???
咋了,織錦臉抽筋了?
鬱伋看著她,笑道:“小友,你的侍女仿佛想說什麼。”
織錦麵無表情,一字一頓:“公、子、該、喝、藥、了。”
沈卿檀臉色一垮,“知道了。”
而後一臉歉意的對鬱伋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鬱大人,能不能明天再下。”
鬱伋點頭,“當然可以,小友還是趕快回去吧,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沈卿檀起身,“鬱大人告辭。”
都溪莊
織錦走進來,“夫人,藥熬好了。”
沈卿檀拿起那小玉碗,乖乖的喝完藥,感歎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說的果然沒錯,我今天見到鬱大人,真的是感覺什麼病都沒有了,還能再活五百年。”
織錦卻抱怨著,“夫人,徐太醫不是說了,不要勞神費心,心平氣靜。你還要跟鬱大人下棋,這多傷神啊。”
沈卿檀捏捏她的臉頰,“行了,小管家婆,小小年紀比孫嬤嬤還能叨叨。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好好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不留遺憾。”
織錦紅了眼眶,“呸呸呸,夫人你會好起來的,別老是自己咒自己。”
見她快哭出來,沈卿檀連忙說道,“嗯嗯,我瞎說的。”
門外走進一個青年男人,二十左右的樣子,一襲白衣,不染凡塵之氣,沾一身月華,清冷孤傲,似冰山之巔皚皚的一捧雪,淨而明澈,孤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