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斯特先生,我想,我應該就是想要這柄劍吧。”克洛接過那柄灰色的長劍,握住劍柄,細細觀察。雖然看不出這柄劍的特殊之處,但是克洛想著,有一柄會說話的劍還是很酷的。
“嗯,你喜歡就好。”庫盧諾見著克洛對著那柄灰劍愛不釋手的樣子,微微笑:“取個名字給它吧。”
“嗯。”克洛抱著劍,確實有些喜歡它樸實無華的樣子:“灰不溜秋的,就叫小灰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庫盧諾報之一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幾乎是同時,整個貯劍室爆發出哄堂大笑,聲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笑死我了。”和之前的青年男子的聲音不同,這次是少年的清脆聲音。
“你也有今天啊,鬼噬!哦不,是小灰!”這個是笑得更誇張的花枝亂顫的聲音。
“好幾年沒這麼開懷過了,煩啊,什麼時候也有劍士把我取走。”一個中年男子慵懶的聲音出現了。
克洛現在無比確定這些劍的聲音是隻有自己聽到的了——就算庫盧諾能聽到劍靈們交談的聲音,聽到這麼大的動靜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根據現有的獲取的信息,克洛可以推斷出這些劍是能聽到自己和庫盧諾城主交談的聲音,但是心聲是聽不到的。
由於生性謹慎,也因為被壓製了太久的說話本能,克洛本能地不欲多言自己能聽到劍靈交談的聲音。
就算在精靈族中,能與森林之靈交流的精靈也是少數,而這種類型的精靈除了得到族內較好的倚重之外,也是招來無數覬覦和嫉妒。謹慎起見,克洛不願意暴露太多關於自己的信息。
“克洛,我還有城中事務處理,便先行離開了。”城主如此說完,便起身同克洛告別。
“好的,普魯斯特先生。”克洛應答道。
克洛別過城主,又抱著灰劍端詳許久,見灰劍似乎決心不同克洛對話,自覺無趣便將劍收入劍鞘,快步離開了貯劍室。
下午一時的時候,克洛準時到達了劍士修煉的廳堂,那裏居然早就候著一個老頭子,花白胡須留得老長,一見克洛來,便吹胡子瞪眼:“竟讓老師等了這麼久,也不知尊師重道,你小子,先跪下受戒。”
克洛不明所以:明明約好了是下午一時開始訓練,為什麼這樣也要受戒?
但克洛生性來有些溫順,想著那老頭子左右是自己的老師,便跪下道:“學生克洛不知老師在此等候多時,還望師長恕罪。”
那年老的便從鼻孔裏出氣道:“雖然態度良好,但總歸不能失了教訓,且跪著。”
“是。”克洛乖順道。
如是沉默著過了半刻鍾,克洛仍僵硬在那,似是成了一座雕塑,不曾移動分毫。劍士修煉室裏的空氣寂靜得可怕。
半日不說話的灰劍此時忽然暴言道:“這老頭心真壞。”
克洛疑惑地挑眉。
“又沒遲到,非要罰,跟個似的。”灰劍生氣地說。
克洛聽不懂中間的一個詞,但是估摸著是罵人的話,身體稍稍顫抖了一下,努力憋著笑。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經教訓”老頭子注意到了克洛的顫抖,冷哼了一聲,回轉過身來,對著克洛道:“你且起來。我問你,你可知露西婭她近日去哪了?”
“嗯。普魯斯特小姐她近日來因著些事被城主罰了禁閉。”克洛起身,老實回答,但是把自己的存在悄悄隱去。
“什麼事?”
“說是,傷了維魯王國來的賓客。”克洛仍然把自己的參與隱去了。
“這小妮子還是這麼沉不住氣。”老頭子吹胡子瞪眼:“我的名諱,庫盧諾那小子應該告訴你了。”
不,沒有。克洛在心裏暗暗接道。
“城主隻說了您是劍術冠絕托托爾的大師。”克洛把後半句隱去了。
“你這小子,還挺會說半句留半句。他是不是還說了我脾氣有點怪?”老頭子倒也知道自己脾氣怪。
“沒有。”克洛很誠實地袒護了那位溫柔的城主。
“行了,也不折騰你小子了,我們這便開始練習吧。你隨我來。”老頭子如此說完,克洛便跟著他走。
隻見他徑直下了樓,竟是走到之前和露西婭對決的場地,不知何時,本為空曠的場地竟然頗有順序地豎著幾十個木頭樁子。
克洛眼睛瞟到之前自己用水球術砸下的深坑,不免想起自己可憐的魔法天賦,又有點泫然欲泣起來。正此時,那許久不言的灰劍又適時發言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愛哭鬼。”
“我知道你小子就是和露西婭決鬥失敗的那個克洛,也不必瞞著老朽什麼,老朽並非小氣之人。”老頭笑著撚須:“畢竟你們還是同門的師姐妹。”
克洛也是經曆的多了,但第一次見到能認出自己女子身份的,這個老頭子還是第一個。於是心中頓生一絲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