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天宗的應星闌煩躁到不行,一種無處安放的情緒讓他坐立不安。
溥嘉榮知道他心緒不佳,一是不久之前剛剛痛失愛徒,二是在一幫魔修麵前有損顏麵。雖然他知道師弟是因為弟子們被脅迫才不得不跟蛟族人走的,真正的事實應該也不會完全就像他自己說的,完全是一場誤會。
可能他心底還是割舍不下龍棱這個小徒弟吧。
所以溥嘉榮認為師弟雖沒把都話講出來,但這心情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於是此日他專程到應星闌的房間,與師弟同坐一桌,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聊天解悶,“其實這小子倒是好命……我對魔修無任何偏見,而他在幼年時能得到你的教導,成年後得知自己身世就一飛衝天。雖你當年不查,但他有意要隱,也很難查起的。”
應星闌心說,不查的可不是我,這鍋我可不背。
但莫名其妙搞丟了真龍的天珠,這罪過不知道大不大。
當時雖然放了那樣的話,但其實他心還是虛的。這就好比丟了人家最寶貴的東西,不是一句“東西不見了,你別來問我”可以解決的。
但也是因為有了在蛟族這一段經曆,應星闌也清楚意識到龍棱比以前更難應付了。他剛從幻境裏出來就無師自通了幻術,而且這高超的幻靈力就好像從他身體裏長出來一般,深不可測。
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即使是昏迷中他也在修煉,這種無時無刻不漲靈力的開掛人生,真的是太可怕了。
隻要等他神功在身,肯定還是會來找麻煩,屆時開膛破肚,欺師滅祖。
想到這裏,應星闌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就好好休養,身體沒徹底好之前,哪裏都不要去了。”溥嘉榮看著,不由擔心地道。
應星闌求之不得,麵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道:“還望師兄能幫我管教弟子,平時多提點提點。”
“你放心吧,”溥嘉榮道:“都是天玄宗的弟子,我肯定會督促他們好好修煉的。”
溥嘉榮頓了頓,又起了一個話題,“師弟,你最近是不是積鬱成疾?”
眼見著胖了,就連身型都撐大了。而且養了幾次身子也沒有養好,反而越養越虛,越虛越腫脹。
“若是有心事,可以跟師兄說說,”溥嘉榮頓了半晌,沒見回應,於是又勸道,“若是你那弟子看不好,那就找天杏長老,他對各種疑難雜症都頗有心得。”
應星闌知道自己胖了,而且胖得人盡皆知。但是敢把這事情跟他正麵講出來,除了龍棱那個逆徒也隻有溥嘉榮這位關係親近的師哥了。
對於師哥,他沒法直接懟回去,隻好幽幽地應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積鬱成疾。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先把精神養好了,師哥多派些事情於我。多出去走動走動就能祛瘀散結。”
溥嘉榮輕輕笑了一下,“說的也是,看來師哥著急了。”
“師哥也全都是為我著想,”應星闌接話道,“我全都明白。”
“既然如此,我就不擾你清修了,”溥嘉榮站起來,微笑著道別。
溥嘉榮一離開,應星闌馬上就重新倒在了榻上。最近感覺累的很,可能在蛟族時耗費了不少心神,所以每天又累又困。
倒在榻上他很快就陷入沉眠,這是他從書上學來的自封心神療法。用了這種又能冠冕堂皇睡覺又能恢複修為的療法,應星闌覺得這跟龍棱那一套昏迷修煉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沒過多久,已經入眠的應星闌皺起了眉頭。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在睡前想到龍棱,於是不可避免地將人代入睡夢之中。
但見在幽幽藍光之中,龍棱的輪廓異常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經過長時間修煉和康複治療的龍棱越發英挺了。
應星闌當然清楚這一點,作為這個世界的混世魔王,他自然生得極好,身材比例也是黃金級別。
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夢中出現的人為何要袒露出他擁有致命吸引力的身體線條。這讓應星闌極度不適,猛地一掙,龍棱的輪廓便煙消雲散。
接下來,應星闌感覺自己好像飄浮在黑色的海洋之上,隨著柔和的波濤浮浮沉沉,安靜且愜意。
就這樣蕩滌其中,忽然聽到某一處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咚。”
應星闌一驚,他似睡非醒地辨認著聲音來向,發覺自己置身其中的海水慢慢開發發冷。
他知道還在沉眠之中,想要醒過來,卻又無法掙脫。
他定了定心神,屏息靜氣,自我勸慰剛才可能是幻聽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敲他的房門,擾了他的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