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歸
祁鸞想起剛才的一出,氣的冒火,倒底是誰敢造她的謠。
她盤著腿坐在妝台旁,不過那些官家小姐確實沒法子跟一個拿刀刺人的凶狠女子共處一室,她從小便沒有和別家小姐打交道的經驗的,她記得她進京待嫁的時候她們便瞧不上她,那些場合她也不太喜歡去,可是她如今知道的情報是少之又少。
“小姐,安懷縣主給您送了一封信來。”
她回頭張望,隻見一封精致的書箋,封口處壓著一片幹花,餘香仍存。
“賞花宴……一定要我去嗎?”她拿起妝台的金釵插到發間,那是個純金鑲玉的纏花式的釵,和她著的水紅色的衣裳交相輝映。
“小姐若是要去宮宴,便一定要去。京中的小姐們每年都辦,誰討了彩頭就能得陛下親自指婚呢。”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幫我回信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沒見過你。”
“奴婢的名字是清歌,是剛從莊子裏上來的,二房的夫人特來讓奴婢侍候小姐。”
“是嗎……”她撫著頭上垂下的流蘇,這副模樣呀……瞞不過的。
“走吧,開宴了。”她繞過清歌,大步地跨出了門。
“祁鸞……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她冷笑一聲,跟了上去。
“來來來,咱們再敬父親大人一杯”祁鋒端起酒杯吆喝著。
祁鸞拈著酒杯,清洌的酒中倒著月亮的影子。
“誰欠我與子偕老不肯還,我欠誰暮年古稀長遺憾。”
她甩甩腦袋,酒過三巡,她想起的竟是那個笨蛋夫君嗎?
“沈焰……嗝……真傻呀你……”她眼眶中淌出淚來,根本抑不住,晃啊晃,好像沈焰就站在她麵前。不過一杯涼酒飲入喉,欲留罷,卻是苦澀覓齒斷腸。
“鸞姐姐怎麼了,你怎麼哭了。”祁蓉的聲音響起,“姐姐……我不對……我不是故意,你是個比我阿兄還厲害的人……你別哭了……我請你看煙花吧。”
祁鸞抬頭,祁蓉正別著手向她道歉,瞧著很別扭。她抹抹眼淚,“不是的,我沒生你的氣。”
“那就去看煙花吧。”祁鶯已經牽起了她的手,抓著她朝遠處奔去。
當夜晚流光溢彩,各種奪目的煙花爭相綻放的時候,月華也失去色彩。煙花像五光十色的天空花朵,為夜色蒙上華衣禮服,也像七色的蝴蝶姬,為夜空粉飾。
“好美的煙花呀。”祁鶯喊著。她舉起手,露出纖細的手腕,上麵正戴著祁鸞送給她的瑪瑙手串,在煙花的照耀,光輝聚散。
“信……你也收到了吧,不如咱們一起去吧。”
“正有此意。”祁鸞咧著嘴笑著。
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即使前路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