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1章(1 / 2)

宣平十三年,現如今的大晉朝已曆經五任帝王。

三月的蘇州,嬌豔的桃花已悄悄爬滿枝頭,淡淡的甜香味由春日的微風送至城中的每個角落。

蘇州知府府邸掛滿了紅綢緞和紅燈籠,府前車馬盈門,府內高朋滿座,今日正是知府公子娶妻的日子。

“今日過後,老夫人和夫人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可不是嗎,少爺之前非要娶濟仁堂的那個孤女,可不得愁壞了老夫人和夫人嗎。如今好了,少爺總算是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少夫人。”

說話的是蘇州知府李家的兩個丫鬟,這會二人正忙著收拾大婚用的新房,見這會房內沒有旁人,便忍不住地討論起來。

言罷,穿著黃色衣衫的丫鬟忍不住拉過旁邊的人,繼續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聽說是老夫人答應了少爺,隻要少爺娶了少奶奶,來日便做主讓少爺納了那孤女。”

“那傅家姑娘能同意嗎,不說她,就她那個郎中師父,可是個軟硬不吃的,脾氣可怪著呢。”

聽到這話,著黃衫的丫鬟不屑地說:“看那孤女的狐媚樣,若不是她勾引少爺,少爺能非鬧著要退婚改娶她嗎,要我看,能給少爺當妾都是她的福分了,她要想當正妻也就隻能嫁給個鄉野村夫,就咋們這個蘇州城內就有多少女子欽慕少爺,她有什麼好不同意的,指不定偷摸著笑呢。”

此時,她們口中的孤女,傅竟夕正在院子裏給她師父曬著草藥,當她好不容易才把草藥都搬到太陽底下,甚至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門外咚咚咚地敲著本就已經不結實了的木門。

傅竟夕連忙跑過去想要拯救這扇年久失修的門,她一打開門,就看見穿著喜服的李兼祺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一看著她便急急忙忙地開口:“夕娘,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絕不會負你,將來我必定會補償你的,也會好好待你的。”

傅竟夕聽了他的話,不猶皺起了眉頭,“李公子,您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你我之間並無任何關係,何談勞什子相不相負。”

李兼祺說著就伸手想來握她的手,傅竟夕慌忙躲開後,就又聽見他繼續說:“夕娘,我知道你是怪我今日娶妻,你相信我,我心中隻有你,祖母說隻有我娶了餘家小姐,才準我和你在一起。”

傅竟夕隻覺著可笑,她什麼時候和他私定終身了,明明是他一直一廂情願地說要娶她,自己都不記得已經拒絕他多少次了,她敢指天起誓,自己絕對沒有給過他任何明示或者暗示。

“李公子,我最後說一次,我不會嫁給你,更遑論與你為妾,我就是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會進你家的門。”

說完,傅竟夕毫不猶豫地將門合上了,把李兼祺直接攔在了外邊,她轉身用後背抵著門,聽著外麵的動靜,李兼祺繼續鬧了一會以後便被他的小廝強行拉走去迎親了,臨走還不停嚷著讓傅竟夕等他,她不禁為他日後的夫人感到惋惜,攤上這麼個聽不懂人話的夫君。

在聽外麵沒了動靜以後,傅竟夕這才從門口離開,繼續曬她的草藥。

等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傅竟夕才把藥草都收了起來,想著自己師父應該快從醫館回來了,便開始準備燒火做飯。

原本她的師父都是在太陽下山,天剛變暗的時候就回來的,可今日她都等到月上柳梢了,都不見師父身影。

在把飯菜熱了第三遍以後,傅竟夕終於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興衝衝地跑出去,一把挽住了來人的胳膊,一邊把人往屋裏帶,一邊氣鼓鼓地抱怨道:“師父,你今日怎的這麼晚才回來,飯菜都涼了好幾遍了,我今日還特意做桃花羹,你看你喜不喜歡。”

一股腦說完,傅竟夕才抬頭看向自己的師父,進入屋內,借著燈火才看清楚自己拉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師父,而是一個和自己師父年齡和體型都很相似的男子。

傅竟夕嚇得連忙鬆了手,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得愣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著他。隨後她才看到自己的師父跟著另外一個穿著黑衣的的男人走了進來。

還沒等傅竟夕完全反應過來,原本被她拉著的男子率先開口朝她師父說道:“潛明,這就是你收的小徒弟吧。”

潛明,是她師父傅子淵的字,傅竟夕也就隻是知道,倒還沒真的聽人這樣叫過師父,畢竟從自己跟著他起,周圍的人都稱師父為傅大夫。

想必這名男子是自己師父的好友吧,可這麼些年傅竟夕都沒見過師父有什麼朋友,不免把目光轉向了他。

來人看上去大約不到而立,看著比師父稍微年輕些,眉眼雖不似少年,但也有少年不曾有的沉澱和睿智,配上棱角分明的麵龐,甚是得她的喜歡。

“是,她就是我收的弟子。”傅子淵朝前一步說道,隨後朝著傅竟夕介紹說:“竟夕,這位是我的故人。”

聽見她師父介紹他為自己故人,傅竟夕好奇地看向男子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師父的故人,先生如何稱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