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後,柏子瑜按照墨陽的囑咐,將兩盒麵霜分別給了孫東興和薑師傅。

因為是送給熟人試用,不打算要錢,所以墨陽沒折騰包裝,僅用了普通的純色瓷盒盛裝,賣相很是簡陋。

孫東興知道柏子瑜也有個類似的瓷盒,於是迫不及待的出去洗了個臉,便在辦公室裏試用了起來。

倒是與柏子瑜不甚熟悉,隻算有些麵子情的薑師傅,見墨陽人沒來不說,還就扔了這麼個破玩意打發他,心裏不禁升起了許多埋怨。

若非他見孫東興拿到東西後,一臉興奮的樣子,怕是會當場拉下臉來,摔門而去。

畢竟,人家送了重禮的,都對柏子瑜連聲感謝;他這個白嫖的,怎麼敢對此表露埋怨?

這要是讓其他同事知道了,少不得會罵他一句“白眼狼”!

於是,薑師傅隻得滿心苦澀地咽下了這份人情,他將白色瓷盒接到手裏後,同孫東興一起道了幾聲感謝。

眨眼間,半個月過去。

這幾款麵霜,雖沒有自用藥膏那麼神奇,但畢竟是墨陽結合《漢方秘典》與張氏秘方研製出來的,效果同樣十分驚人。

孫東興才使用了兩周,便痘印全消,連眼袋都淺了不少了。

臉上肉眼可見的變化,讓孫東興激動不已,時常拉著社裏的人炫耀自己的皮膚變化。

同時,也令一出門便將瓷盒扔了的薑師傅,見後悔恨萬分,不得不硬著頭皮向柏子瑜又討了一盒。

隨著消息的傳播,不到半年的時間,柏子瑜便以一人之力,拔高了全體社員的顏值,令紅星公社社員替代機械廠工人,成為了婚戀市場裏最受歡迎的群體。

自此,柏子瑜成了社裏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連鄭社長那兒,他都混了個眼熟。

八月的天,熱浪滾滾,十分悶熱。

柏子瑜趁著清晨涼爽,趕忙將秋收前的最後一輪維護做完,便照例回到社裏彙報工作。

他剛進公社大門,便見鄭社長正十分恭敬地,領著一個身形瘦弱、滿臉病氣的中年男人,向院子裏停著的紅旗牌小轎車走去。

柏子瑜正準備退後幾步,將大門前的通道讓出來,便聽到鄭社長喊他過去。

鄭社長將中年男人送上車後,扯過柏子瑜一陣嘀咕,便拉著他上了車。

原來,車裏坐著的是縣革委會的副主任馮軍,也就是他們永寧縣新上任的實權二把手。

馮副主任這次過來,是打算去上田村考察,看看去年讓他們大隊收入頗豐的長絨棉,能否擴大種植麵積,推廣到其他大隊。

上車後,鄭社長指著坐在副駕駛位的柏子瑜,介紹道:“這是我們社的技術員柏子瑜,也是上田村大隊長柏桉的孫子。”

聞言,正在小憩的馮副主任,抬眸向前看去,眼底閃過幾分驚豔:“柏同誌,你好!”

柏子瑜笑著握住那隻布滿槍繭的手,輕晃了兩下:“馮副主任,您好!您叫我子瑜就行。”

鄭社長是個人精,眼光很是毒辣,十分擅長察言觀色,做完介紹後,他見馮副主任眼帶倦色,便用眼神示意柏子瑜保持安靜,讓人在車上好好休息一會。

一時間,車內鴉雀無聲,僅能聽到輕淺的呼吸聲,及發動機的嗡嗡聲,馮副主任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閉目養神起來。

二十分鍾後,小轎車在顛簸中緩緩地停了下來,柏子瑜趕忙下車幫馮副主任開門。

馮副主任下車後,向柏子瑜頷首以示感謝,並說道:“先領我去種植長絨棉的地方看看吧。”

柏子瑜點頭應是,輕車熟路地,帶著他們在鄉間小道上穿行而過,向著村北那塊曾被廢置多年的沙土地走去。

柏老爺子這一支的血脈,大多正直誠實,少有奸狡貪功之人。

在路上,柏子瑜便將上田村種植長絨棉的起因,毫無隱瞞地詳細闡述了一遍,

原來,這是由村裏的一名下鄉知青提出來的。

那人生於雙職工家庭,父母都是盛京服裝廠的工人,早年廠裏發生了一場大火,兩人為搶救國家財產,雙雙死在了那場搶險之中,令他成為了一名孤兒。

據那名知青所言,他在耳濡目染之下,自幼便對服裝設計十分感興趣,知曉不少相關知識,其中就包括各種高檔麵料的原材料種類,及其所需的種植條件。

長絨棉由於品質優良,纖維柔長,被育為棉中極品,由它織成的麵料細膩絲滑,這時候多用於外貿,因而售價十分高昂,幾乎是普通棉花的三倍。

幾人正走著,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喊道:“子瑜?怎麼今天回來啦?”

柏子瑜轉身,看到一個扛著鋤頭,皮膚白淨的中年壯漢向他走來:“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