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值盛夏,路邊大樹上蟬鳴不斷。
星期五,是孟知憶留下來值日的時候。
她費力地站上凳子,擦著後黑板那些黑板報。
畫黑板報用的是特殊材料,很難擦。
一到周五,誰不想回家,於是那些人便把這個任務堆給了孟知憶,反正她從來都不會拒絕。
所以現在班裏隻有她一個人。
清涼的風穿過窗戶,撩起孟知憶的頭發,她把衣袖別起來,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
額頭上有密密的汗珠,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少女的靚麗的容貌。
她就像春天剛抽出芽嫩綠的枝條一樣,煥發出生機,永遠都樂此不疲地做事情。
孟知憶看著自己手中那塊五顏六色的抹布,覺得有些髒。
她一隻腳剛要邁下凳子,凳子卻突然不穩,孟知憶整個身體都在往後倒。
她驚呼一聲,覺得自己完了,今天肯定得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穩穩地傾斜著站在凳子上。
自己的後背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支撐著。
整個人正慢慢被後麵的推力給扶正,等她穩穩站住凳子上時,那股推力才消失。
孟知憶扭頭一看。
抱著胳膊,穿著白襯衫,眼裏充滿了笑意,他微微彎了彎唇,似乎是在嘲笑她。孟知憶的視線上移,看到了一頭藍發。
好吧,又是陸華年······
孟知憶小心翼翼從凳子上下來,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少年。
陸華年一頭藍發亂哄哄的,看起來像剛睡醒的樣子,他環顧了下四周,淡淡開口。
“你們班就你一個人?”
孟知憶點點頭,說:“大家值日都做完了,就先回去了,我值日做的慢,所以還在這裏。”
陸華年抬眼看了看那塊花裏胡哨的黑板,又轉眼看向旁邊的小姑娘。
小姑娘把顏料弄了一臉,就像個小花貓,陸華年抿了抿唇,走到孟知憶麵前,從她手中抽出那塊布子。
“我幫你。”
孟知憶慌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陸華年隻是輕輕瞥了她一眼,用懶散地語氣回答:“你自己可以?”
“那剛剛差點摔倒的人是誰?”
孟知憶特別容易害羞,被陸華年這麼一說,她的耳朵就染上了紅色。
陸華年蹙起眉頭,一步站在了凳子上,剛準備開始擦,看著下麵呆若木雞的孟知憶,他扯了扯嘴角。
“要是想幫我,就扶著凳子。”
孟知憶乖巧地點點頭,伸出手扶著凳腿,明亮的杏兒眼看著擦黑板的陸華年。
凳子上的人看起來弱不禁風,實則強壯有力,她擦了半天都沒弄幹淨,陸華年兩三下就搞定了。
孟知憶心底歎了口氣,她怎麼老欠別人的啊·····
這可是還不清了。
夕陽慢慢落下,月亮慢慢爬上天空,清冷的光照在地麵上。
二人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的,親眼看著保安大爺把門鎖上。
遠處飄來陣陣香味,孟知憶抬頭一看,是一個小攤位上傳來的。
孟知憶走過去,看著鍋裏白色的湯汁上飄著的紅色辣油,鍋裏煮著關東煮。
她拿起一個杯子,隨手挑了幾串她覺得很好吃的,然後用勺子淋上湯汁,走回去遞給陸華年。
陸華年看著手裏這個熱騰騰的杯子,還有杯子裏傳來的香味,喉結上下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