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沒有一絲風,樹上的知了也被熱的一直鳴叫,空氣中都是黏膩的熱氣。
孟知憶低頭背著手中的曆史,眼睛看著地麵,嘴裏念念有詞。
烏黑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一眨一眨,刷在白皙稚嫩的眼皮下,烏黑的長發用皮圈高高紮起,發尾還微微的卷起,鼻尖翹翹的,嘴唇如同殷紅的櫻桃。
突然,一顆球慢慢的滾到了她腳邊,孟知憶疑惑的看了看。
“同學,幫我把球扔過來唄”一道清冽但又帶些浪蕩的聲音響起。
孟知憶抬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球衣的少年,烏黑濃密的頭發在額前微微被汗打濕。
離得太遠了,孟知憶隻能看見男孩坐在球場上,一隻手撐在膝蓋上,對著她壞壞的笑。
孟知憶走到球旁邊,蹲下來把球拿起來,朝那個方向扔了過去。
男孩穩穩的接住了球,還特意提高音量說了句:“謝謝了啊,小同學”。
孟知憶微微一笑,她想到媽媽平時和她說的。
“別人和你說謝謝你要禮貌的回複人家,這樣他才不會顯得局促”。
她開口:“不用謝。”
然後,她又繼續抱著書,朝前麵走去。
球場上一個男生走到剛剛那個人旁邊,說了句:“喲,年哥,怎麼?又看上了?”
男孩舔了舔唇角,笑著說:“沒,再說了,老子現在有女朋友。”
另一個男孩顯然不信。
年哥一周換一個女朋友,最長的七天,最短的也就一天,浪蕩慣了,最近那個雖然長得不錯,就是……可惜了……
另一邊,孟知憶正低頭背書,肩膀上突然傳來重重一擊,她抬頭無奈:“知情。”
“竟然沒嚇到你,哎,有點遺憾”林知情笑著說。
林知情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在這個學校她交到的朋友很少——
因為她患有臉盲症,見過一兩次的人下一次見還是不認得,大家都覺得她傲慢無禮,不把人放在眼裏。
而林知情就是不信邪,她主動靠近孟知憶,讓她一遍一遍念自己的名字看自己的臉,這才認住自己。
林知情看向孟知憶手中的書,驚訝:“不是吧憶憶,你這麼卷?走路都背書!”
孟知憶拿起手中的書晃了晃:“知情,我的記憶力本就不如別人,如果後天不努力的話,該怎麼考上大學呢?”
林知情垂下眼眸,一隻手搭在孟知憶的肩膀上:“知憶,你說你,長的漂亮也就算了……你說你記憶力不如別人,可你高二的哪次考試不是全班前三。”
孟知憶笑了笑。
她不是天生智商就超高,因為這個病,從小她記憶力就比一般人差,她隻有一直記,才能趕上別人甚至超越。
她拉起林知情:“走啦,馬上上課啦,下課給你買冰棍。”
林知情立馬開心起來,蹦蹦跳跳拉著孟知憶的手往班裏走。
班裏,老風扇在吱呀吱呀的轉動,卻還是無法緩解這悶熱的天氣,屋子裏吵鬧成一片。
等到孟知憶進來的時候,聲音才笑了起來,耳邊全是些小聲議論的聲音。
“你看她,不就仗著自己長得好看成績好,就那麼目中無人,高高在上,以為她誰啊。”
“就是就是。”
孟知憶卻毫不在意,從小到大這樣的聲音她聽的多了,一開始她還會傷心好長一段時間,後來習慣了,也就釋然了。
上課鈴一打響,同學們紛紛回到座位上,拿出數學書。
穿著高跟鞋,塗著口紅的女老師走上講台,翻開數學書。
“同學們,咱們這節課來講導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