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性子最是沉穩冷酷的阿壽看到自家一向氣度雍容的殿下此時的所作所為,冰塊臉上也有了一絲裂縫,立刻閃身離去。
零卓無語的看著剛剛還精神氣色俱佳的奕雀煌,此時一副病態。就知他是有意在借著自己對他醉酒的愧疚感在博取同情,偏偏被看穿了還能繼續演。恨不得將食匣衝他扔過去,但深吸了幾口氣還是克製住這份衝動。
就一次,就這一次。零卓拚命寬慰自己,絕對沒有下一次。
她提著食匣走到他身邊,將食匣往奕雀煌懷中一塞:“虛偽!”
奕雀煌隻做沒聽見,把食匣放在榻桌上,打開便看見上層放著還冒著熱氣的板栗雞,端出放在桌案上,再看下層的白玉瓷碗中盛著金燦燦的小米粥,其中還有幾顆朱紅的枸杞做點綴。
笑意立刻浮上他的眼底,取出羹勺便先喝了口粥,略帶甜意,似是加了些蜜做調味。
又吃了顆菜中的板栗,方抬頭看向一旁的零卓:“第一次真正嚐到阿卓的手藝。真好。”
零卓看到他眼中的情意一怔,立刻別過臉去:“這也是最後一次。”
“話不要說的太絕對,當心打臉。”奕雀煌繼續喝著米粥,提醒。
零卓氣結,但看奕雀煌挑吃著菜中的板栗,卻對雞肉碰也不碰,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
待到晚膳,二人照例坐在一個桌上吃飯,奕雀煌麵前擺著的是清粥小菜。
零卓麵前則支起了一個鐵板,下麵擺了紅碳,幾盤被切的薄如蟬翼的肉片被擺上了桌,伴著一壺清酒。
零卓給自己倒了一杯,便向奕雀煌帶著幾分挑釁的示意。
奕雀煌看了看自己麵前的白粥,笑著便端起來與零卓的小酒甌碰了一下。
零卓戲謔的一笑,仰首便將酒飲盡。
奕雀煌幾不可查的一皺眉。
隨即,零卓便開始往鐵板上撒上清油,夾起鮮紅的肉片放在烤熱的鐵板上,滿足的聞著空氣中四溢開來的肉香味,欣賞著奕雀煌默默的吃著他麵前盤中的青菜。
“要不要來一片?”零卓夾起一片烤好的肉片遞向奕雀煌。
看她已經發覺自己不吃葷食,有意捉弄。奕雀煌接過零卓筷中的肉,卻又放回她盤中:“你太瘦了,要多吃些,有益於生養。”
零卓一呆,等回過神頓時被氣的滿麵通紅,一拍桌案,怒道:“你就是故意的!”
“何以見得?”奕雀煌神色淡然。
“你....你有意捉弄我。”
“我為了捉弄你所以喝下烈酒,導致自己身體不適嗎?”奕雀煌吹了吹羹勺中的粥,而後優雅的喝下。
“難道不是嗎?”零卓反問。
“是....嗎?”奕雀煌拉長聲調反問。
“無恥!”見他不承認,零卓悶哼一聲,拋了個白眼,開始吃飯。
美食可以平息氣悶的心情一點不假,零卓神色漸漸恢複,還拉一旁聽候吩咐的籽月和籽陽一同來吃鐵板烤肉,兩個孩子畢竟年少,也不拘謹於禮數,痛快的便應下,坐在零卓一側,有模有樣的學零卓開始喝酒吃肉。
另一邊的奕雀煌看了眼自己身後站著的阿壽,將手中的空碗一遞示意他添滿。
阿壽略帶驚愕的為一向嚴格控製飲食的三殿下又滿上了一碗清粥。
還小聲問了一句:“殿下要不要與零卓姑娘一起吃?”
奕雀煌好笑的看了一眼阿壽:“你不會也覺得我會想那口葷食吧?”
阿壽自知想錯了,低頭退回原處。
奕雀煌慢慢喝著碗中的粥,看著自己對麵的零卓,她此時笑意嫣然,與籽陽籽月杯盞交錯,講著她在皇朝時的趣事,那份發自內心的笑意卻是在自己麵前未曾流露過的。
什麼時候才能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