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巳南坐在江都堰大橋的護欄上,旁邊擺著四五個空啤酒瓶,她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上,還拿著已經喝了一半的啤酒瓶。
妖巳南頭發烏黑濃密,臉上不施粉黛。五官精致,紅唇飽滿。
妖巳南又悶頭喝了一口啤酒,搖了搖啤酒瓶,隨意的放在身邊護欄上。
這麼一個美人,坐在七八十米高的橋上,身邊沒有任何護欄,還喝著酒。
正常人都能猜到這女人有要跳河的傾向。
可是,路過姚巳南的路人門,仿佛是看不見妖巳南一般,直直的走過去。
等他們路過妖巳南坐的護欄前。
“剛剛是不是有個人做在橋的護欄上啊?”一名路人問同伴。
“哪有?你看錯了吧?”路人同伴詫異道。
“也是。誒,不對,你看那前麵有個人好像要跳河。”
“艸,快去救,人命關天啊。”
一眾人火急火燎的大步跑了過去,一名男子眼疾手快的將要跳河的中年男子拖了下來。
中年男子被抱下來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你們不要救我,救我幹什麼?我就是個廢物,老婆跟別人跑了,公司也倒閉了。”
眾人見他情緒不穩定,一邊按著中年男子,一邊七嘴八舌的安慰著。
“大叔,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都是要過去的。”
“啊對對對,陽光總在風雨後。”
“你看,你為了那麼一個女的尋死覓活的值得嗎?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孩子。”
眾人的安慰起作用了。中年男子也不再想著自殺。
但眾人們怕男子還有自殺的想法,一個個親自把中年男子送到警察局,讓警察給他心理輔導一下。
世上還是好人多。
妖巳南想再開一瓶啤酒,卻發現已經喝完了。
看著眾人將男子送去警察局,妖巳南暗歎一聲,沒有熱鬧看了。
如果妖巳南是個正常人,那剛剛也一定會有一大堆人將她從橋下抱下來,然後勸她好好活著。
可是,妖巳南不是。
打下開始,妖巳南就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她自己身上仿佛有個小透明光環。
或者是她自己被世界遺忘了。
父母不會記得她,老師不會記得她,朋友,好吧,她都沒有朋友。
妖巳南自身存在感極低,低到什麼程度呢。
父母做飯會忘了有她的一份,開學報名,到學校才想起自家女兒沒帶過來。
過年時,家裏親戚朋友們來拜年,發壓歲前,會忘記準備她的那一份。
老師點名、收作業、收卷都會忽略她。
同學們也會一同忘記了班級上還有妖巳南這麼一個人。
從一開始的沮喪,痛苦,迷茫,到現在的坦然接受,妖巳南妥協了多少,可能隻有她自己知道。
這個世界的親人老師朋友們會轉眼就忘掉她,陌生人根本注意不到妖巳南。
就算妖巳南站在一個人麵前,擋住她的路,那個人也會仿佛看不見一般,徑直走過去。
直到撞到妖巳南後,才發現自己撞到人來,連忙抱歉。
然後繞路走過去,走不了幾步,還會嘀咕道:“我剛剛是不是撞到人了,誒,不應該啊,應該是記錯了。”
妖巳南寧願是針對她的惡作劇。可是,並不是,那個惡作劇能從她一出生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一共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