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光線照進玻璃窗,顯得格外刺眼。

曲黎深在床上翻了個身,伸手把毯子蓋過頭,口上嘟囔著:“昨天晚上忘了拉窗簾了嗎?但是這光也太辣眼睛了吧!”

他覺得自己都快被光照得要哭出來了。

曲黎深覺得自己身邊的光源似乎晃了晃,甚至悄悄鑽進了他的毯子裏,而有一個聲音在他床邊悄然響起:“沒有哦,你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這溫暖的光不過是哥哥愛的呼喚罷遼。”

曲黎深迷迷糊糊間,自己吐槽了一聲:我獨生子,哪來的哥哥?

不過很快,他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隨後,被放在他毯子裏的手電筒在床上咕嚕嚕轉了好幾圈,一直滾到了床邊,最後“啪嘰”一聲,從床沿掉到了地上。

原先明晃晃的燈光閃了幾下,最終暗了下去。

站在曲黎深床邊的人彎下了腰,把手電筒撿了起來,“嘖嘖”了兩聲:“這手電筒質量不行啊,我這還是頭一回用呢,這摔了一下就不亮了,程伯他是哪裏買的,不是被人給騙了吧?”

曲黎深看了看周圍,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站在他床邊按著已經壞掉的手電筒按鈕的陌生男人,假裝自己還沒有從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沒有說話。

男人又按了幾下按鈕,見手電筒確實已經報廢了,這才放過了那個小巧的手電筒,將視線轉向了曲黎深。

他伸手在曲黎深眼前晃了幾下:“深啊,你怎麼啦,連哥都不認得了?還是說你還沒睡醒?那你得快點習慣啊,這個周末以後,你也得跟我一起為曲家大業奉獻終生啦!”

說著話的時候,他似乎表現出了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曲黎深坐在床上,打了一個嗬欠,伸手隨意地在床上摸著,看起來依舊是一副困頓的模樣:“我手機呢?現在幾點了?”

男人很自然地回答:“現在七點半,我來喊你起床吃飯的,至於你的手機,八成睡覺的時候被你藏到枕頭下麵去了,之前就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睡前不要玩手機,總不聽。”

曲黎深果不其然在枕頭下翻出了一個手機,跟他原來的型號一模一樣,他隨意地劃拉了一下,上麵顯示了一個明顯的7:31的時間。

曲黎深正想說些什麼,就見男人直接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順帶還揉了幾下:“黎深啊,你現在也大學畢業啦,以後也是為老爸打工的打工人了,要盡快習慣這個健康的作息啊,現在盡快去洗漱吧,程姨已經做好早飯了,要是晚了就餿了。”

說完,男人就拿著那個小手電筒,擺著手離開了曲黎深所在的房間。

等到男人徹底離開,曲黎深才將視線轉向了自己手裏的手機,想了想,往裏麵撥打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

曲黎深愣了愣,他將屏幕上的號碼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不死心地再一次撥了出去。

但提示音依舊沒有變化。

曲黎深看著手機屏幕許久,才吐出了一口氣,像是認命一般地開始翻手上這部手機裏麵藏著的東西。

他有了一個不太可靠但又似乎可以解釋得通的念頭,他從別人的身體裏麵醒過來了。

雖然早上的時候,他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睡迷糊了,不過一直以來的警惕性讓他很快就清醒過來,記憶自然也就隨之而來。

他是出了車禍的,失靈的手刹以及滿載了貨物的大卡,將他的生命送到了終點,在意識渙散的最後關頭,他似乎聽到來得非常迅速但對他來說依舊晚了的救護車的警鳴以及醫生最後的歎息。

最終也沒能拯救他的生命,但他卻在另一個年輕人手裏醒了過來。

曲黎深先是翻看了一下手機裏麵的相片,想要獲取一些身體原來的主人的信息,至少讓他可以有一些參考,不要在其他人麵前露餡。

他的視線最先停留在一張照片上,原主將其備注為全家福,而上麵就有之前在他床邊耍寶的男人的身影。

除了他跟那個男人以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祥的男人以及一個溫婉的女人,應該就是原主的父母了。

他的視線在唯一已經見過麵的男人臉上多停留了幾秒,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沒想到這男人真的是他哥!

曲黎深又看了幾眼,將照片劃了過去,最終在原主備注下的一個名字上注視了良久。

葉堯。

而配著這個名字的照片,則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子,站在大學校門口,笑得十分陽光燦爛。

曲黎深沒忍住“嘖”了一聲,他對於這個名字沒啥好感,希望隻是巧合。

然而,越是往後看,他就越覺得不是巧合。

除了最開頭的那一張照片,屬於葉堯的照片還有不少,甚至再後麵,還有一個專屬於“葉堯”的相冊,裏麵全部都是葉堯的照片,從七八歲開始到前幾天,足足有好幾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