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拍完這最後一場戲,蘇慕彤脫力地下了場時,深覺自己已經打鬼門關前走過好幾遭了。連踩在地上的腳步都虛軟。
“表現不錯啊,小蘇。”許青巒看過一遍方才的鏡頭,抬頭誇獎。
蘇慕彤醒神,玩笑道:“許導,真不錯的話,我能申請播出的時候給我打一層馬賽克嗎?越厚越好,免得我被ly們堵在家門口套了麻袋。
“這個我幫不了你,找禹神吧。”許導笑道。蘇慕彤無奈。
“不過,你和蔣禹州果然是有交情的,對吧?”
蘇慕彤眼神一頓,下意識地回頭。
木榻上的男人剛由工作人員解開了被縛的雙手,此時揉著線條淩厲的手腕,微垂著眼,神情看不分明,隻默不作聲地從榻邊站起身。可即便他不說話,旁邊的工作人員也依舊小心翼翼的,噓寒問暖,生怕怠慢。
這就是圈內影響力第一人,即便是跨界也要被所有人尊敬甚至不自覺去巴結的存在。連帶著與他隻是認識這種小事,都會被無數眼睛盯起來關注著,更何況……
蘇慕彤笑歎了聲,轉回身。“入圈之前,有一點故交。”
許青巒沉默幾秒,疑惑地問:“有這樣的人脈,你都沒利用過?”
蘇慕彤眨了眨眼,“大概因為,我是偷偷進圈的?”
許青巒輕眯起眼。安靜幾秒,他突然笑了起來,“蘇慕彤,我發現我好像看錯你了。”
蘇慕彤:“?”
“我有自己的一些渠道,所以知道一點內幕,譬如蔣禹州的家世背景似乎很不簡單。”
蘇慕彤眼神一滯。
許青巒:“你既然和他有舊交,那無論怎麼想,你的背景也不會簡單。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前麵三年你毫無動靜?”
蘇慕彤苦笑起來,卻沒說話。到此時她再想刻意隱瞞就隻能撒謊,而許青巒對她有知遇之恩,她並不想這樣做。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許青巒似乎懂了。他看起來並不介懷,笑得很釋然,“也對,誰沒有不便說的秘密?我隻是對你的未來更期待了。”
“謝謝許導理解。”蘇慕彤誠心實意地道。
“下個月底應該就有《燃雪》的殺青宴了,到時候你會來吧?”
“一定。”
蔣禹州換回常服走出來時,蘇慕彤的休息區已經人去物空了。他站在原地,望著那個方向,眼神沉浮不定。
蘇裴正打著電話走上前,“對,禹神親身上場……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攔,…行行,別叨叨了,等回公司再說。”
蘇裴這邊剛掛上電話,就差點撞蔣禹州身上。他看看蔣禹州,又看看那片被盯著的空處,目露茫然。“蔣哥,您這是看什麼呢?”
“沒什麼。”
蔣禹州回神,側耳戴上口罩,向外走去。走出幾步,跟上來的蘇裴突然聽見走在前麵的男人聲音低沉地問:“正常人會對自己的妹妹有欲望嗎?”
“?!!!”
蘇裴直接原地刹住,猛地吸了ロ氣,表情扭曲又驚悚地看向蔣禹州。察覺沉默,蔣禹州一停,回眸。
對視兩秒後,男人清冷淡漠的黑眸裏染上一點難得的嫌棄。
“沒有血緣關係。”
“禹、禹神你說話別大喘氣,不小心會出人命的!”蘇慕彤顯然驚魂未定,全靠本能回答;“都有欲望了,怎麼會是妹妹………不對,應該說既然沒有血緣關係,怎麼可能是妹妹?”
“是當作妹妹。”
蘇裴緩著方才受了嚴重驚嚇的心跳,聞言口不經心地接話。“當不當作都是忽悠人的,蔣哥你可別信這一套,沒有血緣關係,那麼不是就是不是。更何況,這天底下女人那麼多,怎麼不見他把別人當妹妹?歸根結底還是那個所謂的妹妹意義不同,區別於旁人,自己卻……”
蘇裴話聲突然停了。
“卻什麼。”
蔣禹州微皺著眉,垂眼。
蘇裴嘴角抽了下。“禹、禹神,您先跟我說,是誰把人當妹妹,還對人家有欲……咳,想法了?”
蔣禹州眼神微沉。
“我。”
蘇裴:“……”
辭職和eve天台,他是時候選一個了。
《燃雪》劇組的戲份結束以後,蘇慕彤在家裏安分休息了半個月,終於還是被郭聞召回公司。
一進會議室,她麵前便攤開了幾份文件夾。蘇慕彤第一次見這陣仗,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