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隔了好一會兒樓樽都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白知喚又催著他接著說,狗腿地越俎代庖,起身為他續茶。
白知喚“樓公子,這春風吹得人正舒爽呢,配這茶正好!此情此景此茶,最適合嘮嗑了。”
樓樽接過她遞來的香茗,低頭呷茶,卻不著急說,看著眼巴巴等著他下文的白知喚,眼角閃過一抹笑意。
白知喚抿著唇,強迫自己耐心等著下文,一雙眼睛一門心思全在他喝茶的唇上。
春日的和煦溫柔如棉,不算刺眼,淺淺的金色跳落在樓樽蜜色的唇瓣上,氤氳開了一抹金色的光暈,輕輕淺淺的唇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綠色茶水的嫋嫋白色反光清淺地蕩漾在他的臉上、唇上,襯得他美到發光。
靠近臉頰的頭發絲照耀在陽光下,一根根透著金紅色,臉上細小透明的毫毛被照得絲縷微毫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光點都在他臉上、發間跳躍,美得不可方物。
白知喚【咧嘴讚歎道】“樓公子,你可真漂亮!”
“哦?如何漂亮?空口無憑。”
樓樽睨著她,既不生氣,也無笑意。
想起他似乎對有文采的稱讚更受用,白知喚忙絞盡腦汁現編現賣。
白知喚“樓公子當然是‘風華掩今古,芙蓉羞玉顏’呐!像樓公子這樣的絕色隻應天上有,風儀豈合世間聞?同席而坐,如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不出白知喚所料,雖然沒有喜形於色,但她還是看清了樓樽嘴角慢慢上揚。
樓樽不打算放過她,反而問道。
“白知喚姑娘將某比作珠玉,那某與衛玠如何?”
衛玠,著名美男子也,他年少時乘羊車上街,眾人莫不以為他是個玉人,爭相觀看。其舅舅驃騎將軍英俊豪爽,但每次見到他都讚歎說“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得一“珠玉之讚”,樓樽還要討論一下他和衛玠誰更好看,分明是想給她拋難題!
白知喚麵上笑嘻嘻,心裏mmp,不就是誇一下嘛,還要討論一下孰醜孰美?不就是想我說你天下第一嗎?
白知喚“樓公子,衛玠隻是一位古人,我自然沒見過,但是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好看的,包括男女老少。”
白知喚這馬屁拍起來很圓滑,要不是為了得到白硯行的消息,她怎麼可能吹這麼多的彩虹屁?
“如此看來,相比品德和儀態,知喚姑娘更看重皮囊。”
樓樽心裏雖受用著她有些水平的讚美,但嘴上卻不忘譏諷阿諛奉承的人。
白知喚“樓公子,我乃紅塵中的一介俗人,眼光就在乎這些膚淺的東西,怎麼能和樓公子比呢?”
尬笑著自黑,她巴不得他快點講白硯行的消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吊著她胃口,真是惡劣至極!
“這麼說,某就屬於知喚姑娘口中的膚淺皮囊?”
陽光下,樓樽的臉一半陰一半陽,目光犀利得令白知喚寒從膽邊生。
白知喚“不是——”
白知喚連忙擺手,正要解釋,樓樽直接把她眼前的茶杯拿走,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白知喚“樓公子,我還沒喝完,不勞煩您收拾,我自己來……”
手剛伸出去,抬頭就與他的目光對上了,樓樽帶著不明其意的笑,看得她心裏發毛,訕訕地放下尬在半空中的手爪子。
“不過是知喚姑娘眼中的紅塵俗物,不值得姑娘心急,某受教了。”
樓樽一語雙關,不知他口中的“紅塵俗物”指的是這茶杯還是他的皮囊,亦或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擺在明麵上談論的白硯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