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輪明月撒下一片清暉,妙妙撫了撫手臂,覺著有些冷。
今日出來,她是特地裝扮過的。
薄施脂粉,淡掃峨眉,隻刻意強調了唇妝,在月下才不會顯得氣色差。
身上穿著的是他花了銀子送來的華服,發髻上戴的也是他送的簪子。
手腕上戴的,還有他送她的一隻小玉貓。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境,她還是他的阿狸。
她覺著以他對她的情,她實在該多等一等他。
可他也確然沒有讓她久等。
她不過在宮道上獨自徘徊了一刻鍾,隨著秋風,周遭便已傳來她熟悉的鐵鏽味。
她將將轉身,就被擁進一個火熱的懷扌包。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紅唇,在月光下紅的讓他心悸。
他想去嚐一嚐這口脂是什麼花香。
在這個念頭出來之前,他已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她。
是何種花香……再嚐嚐,再嚐嚐,再嚐嚐,再嚐嚐……還是再嚐嚐。
待他放開她,也沒清晰的嚐出來。
她埋頭在他懷中不看他。
他覺著此時此刻,美人在懷,很是應該尋個小樹林,鑽進去繼續嚐一嚐。
他說行動便行動。
宮裏的小樹林不少,離此處最近的,是一片竹林。
竹林裏有一簇十幾根翠竹擋的外間嚴嚴實實,數年前妙妙想要從一處地下通道逃宮時,曾日日來此處換過太監衣裳。
夫妻同心。
蕭定曄拉著妙妙進入那片竹林時,一眼就盯上了那一排翠竹。
於是他嚐到的不僅僅是唇上的胭脂味。
他覺著很是要獎勵一番苗木太監,竟然有這麼一處風水寶地。
他又覺著自己果然還是在女色上不上心。如果當年他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他何必日日往廢殿裏鑽,卻又礙著左右有人,不敢對她做些什麼。
真真是笨。
待批判過自己,他又覺著自己批判的過早,這麼一處小樹林,能做的確實有限。
可是也比在東宮強多了。
雖說他一直想著如何把妙妙拐帶上榻,可在宮殿裏,那兩個崽子無時不在、無處不在,他還真不一定有機會如願。
天上月光蒙蒙,蕭定曄借著這一處竹林,顯示出了毛頭小子的激動,做了一些隻能行半途的事情。
待鑽出了竹林,他便長歎一口氣:“上元節何時才能到來啊,真真是煎熬。”
妙妙紅著臉行在他身畔,垂首不說話。
他便輕笑了兩聲。
她因著這笑,陡的就羞惱了他:“笑什麼?再也不跟你鑽樹林!”
可第二夜,她就食了言。
當夜天剛擦黑,她又不由自主甩脫兩個娃兒,到了宮道上等他。
換了另外一身衣裳,塗的另外一種口脂。
這一夜,在小竹林裏,蕭定曄又品嚐到了另外一種滋味。
他又覺著,雖然總是這般不上不下,可這種情調,卻也讓他回到了十年前,他的心隨時都在悸動。
於是他每天到了天擦黑回來時,總會想著今夜他的阿狸是什麼滋味,穿的什麼衣裳。
一直到外間終於真正開始冷起來,兩個人終於中止了這種偷偷摸摸。
蕭定曄罵了一回老天,每日掰著手指數日子,想著自己能堂堂正正親近自己媳婦兒,還剩多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