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曄望著貓兒的神情,帶著些似笑非笑,含著些思忖。
貓兒抬頭挺胸迎上去:“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她憤憤然:“他當初應承了我什麼?若他當時已打定主意不幫我,就不該應下,卻是欺騙我。我就想讓他知道,說話要謹慎。他嶽丈得救有我的功勞,他卻從不拿我當回事。”
她將將說完,又同蕭定曄道:
“看看,我又想讓殷大人拿我這個女子當一回事,你定然又要吃老醋。
你這回要動他,卻如了我的意,我定然不攔你,到時候奉送他一個金絲楠木大棺材,還要敲鑼打鼓封你一個大英雄。”
她說這一席話的時候,眉頭微蹙,粉腮含慍,可眼中卻又帶了些笑意,與他畫的那副畫中的她一模一樣,又嬌又俏。
他不禁一笑,上前將她摟在懷中,低聲道:“夜裏撤了小榻可好?為夫想同你一起歇息。”
她立刻掙紮開,乜斜著他:
“你倒是先說說如何處置我的J夫殷大人啊?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因著你同殷大人交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若偏袒他,就莫怪我將這一頂綠帽子給你戴的嚴嚴實實。”
他忍俊不禁:“你可是又要鬧騰?”
她冷哼一聲:“你怕是沒見過家中養貓是何下場?莫說那些花花草草留不住,簾子、巾子、案幾、櫃子、椅子,沒有一處是好的,全都給你抓個稀爛。”
他不由又是一笑,正要同她繼續調笑,簾子一掀,殷大人已換了一身幹淨官服進來。
貓兒嬌滴滴喚了聲:“表哥,殷家表哥~~”便要扭著腰肢迎上去。
殷大人虎軀一震,呆立當場。
蕭定曄一把拉住拽住她的手臂,使了一股暗力,將她拘在身邊。
他能拘住她的人,卻拘不住她的嘴。她連連喚道:“表哥,你去的好久,人家想死你了啦!”
殷大人麵色一變,連連後退,躲去了椅背後。
她繼續道:“今夜……”
蕭定曄終於出手捂了她嘴,匆匆同殷大人道:“恭喜殷大人尋得老嶽丈,大人先忙,今後再聚。”
殷大人忙道:“還有事關鐵礦的消息……”
蕭定曄:“一陣再說。”
摟著貓兒便急急出了書房。
貓兒掙紮著往邊上一瞧,但見阿蠻正從院中一個房間裏出來,房門打開,裏間放置著木架,木架上整整齊齊放著各種物件。方才殷大人換下的官服便放置在那架子上,正正對著她。
她的目光再往四周梭巡一回,心下又一陣唏噓。
一圈衙役站的筆直,手中大刀被日頭照的噌亮,帶著嗜血的威風,仿佛在同她說:“想偷殷大人的官服?沒門!”
她還想再多看兩眼,蕭定曄腳下如風,已裹挾著她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內宅。
青磚路上傳來嫋嫋飯香,貓兒掙脫了蕭定曄的手,轉頭同他道:
“你那好兄弟同你還有未盡之言,你還不快快回去?又跟著我作甚?莫非還想看看這府裏哪個漢子又能被我看上?”
蕭定曄現下心中舒爽的很。
這些日子境況特殊。
貓兒對他冷若冰霜,他心驚膽戰。
對他伏低做小,他心驚膽戰。
對他百依百順,巧笑倩兮,他更是心驚膽戰。
就像現下這樣,她同他使著小脾氣,時不時往野路子上逗一逗他,他終於覺著一切都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