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憑麵相,他不能準確判斷眼前人是否真是五皇子。
可人有相似,便是他的妻妹青竹,也與那位假冒的“王妃”有三四成相似。
他看著眼前神情已有些脆弱的青年,冷冷道:“五皇子已死,背後操縱你之人,竟未告訴你?”
蕭定曄麵色蒼白。
父皇既然已向外發出昭告,除了說明隨喜同三哥的周旋已落敗,還說明,祖母、母後和父皇,現下極可能已處於險境。
他竭力忍住心中撕裂般痛,麵上緩緩浮上點點笑意:“聽聞殷大人愛妻如命,可自從捉了我來,所言皆是朝堂皇子,半句未問過貴嶽丈。可見傳言太過誇張,真相也不過爾爾。”
殷人離瞥他一眼,再不說話。
寂靜中終於傳來腳步聲,有人穩穩,有人踉蹌。
蕭定曄目光登時盯向黑寂的遠處。
待幾人到了近前,行在最前麵的姑娘立刻踉蹌撲上前,望著柵欄另一邊的青年,哽咽許久,方喚出一句:“公子……”
蕭定曄從欄杆裏探出手臂,要撫上她的肩膀,最終卻落在她的麵頰,低聲道:“莫說什麼公子丫頭,我已承認你是我的妻。”
她見他並未遭受逼供,立刻轉首望向殷人離:“不錯,我是他的妻子。極多消息,我知道的比他多。你若敢再對我二人輕舉妄動,我立刻吆舌自盡。你家老嶽丈,永生難回!”
她轉頭望著蕭定曄:“你知我的病再也好不了,多活少活不過是三五月。我先你一步走,在黃泉路上等你。”
蕭定曄明知道她這話是故意說給殷人離聽,心中卻也悲痛難忍,眼眶中已蓄上淚,低聲道:“如若你先走,為夫定然不會讓你等的太久。”
蕭定曄將她麵上淚水拭淨,轉頭望著殷人離:“殷大人若想知道的更多,該知如何做。”
殷人離望他半晌,向長隨使個眼色。
長隨上前解了貓兒身上繩索,麵無表情退後。
蕭定曄見貓兒雙臂依然軟塌塌垂在兩側,不知她是在被捉拿時脫臼,還是被人拷問時。
他極快將她要害處粗粗檢查過,方略略鬆了一口氣。
好在暫無旁的傷處。
他一隻手覆上她的一邊臂膀,低聲道:“會痛……”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將腦袋靠近離他最近的欄杆上。
他一吆牙,兩隻手倏地用力,快刀斬亂麻將她兩隻脫臼手臂極快接上。
她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肩胛處劇痛,隻額上已浮上一層冷汗。
殷人離站在監牢邊上,瞧見這夫妻二人眷眷情深,雖覺著於逼供有利,卻也生了些不忍出來。
他揚聲向長隨道:“這位王夫人,原本關在何處?”
長隨恭敬回道:“暫且關押在內宅倉室,放置閑置碗筷的屋裏。”
殷人離短暫思忖,方道:“去收拾一間客房。”
長隨聽聞自家主子竟似要款待人,忙道:“大人,這賊婆娘凶殘的緊,此前出手戳穿了暗衛的手筋,方才來之前還咬傷了人……”
殷人離緩緩看向殷人離,道:“若說本官虐待了你家妻室,她傷了我的人,險些廢了他的功夫。你一身暗器,又傷了我二十餘人。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貓兒倏地轉頭,當先冷笑一聲:“大人真是本末倒置,你若不出手捉拿我夫婦,我們又怎麼被迫出手?”
殷人離淡淡一笑,道:“王公子若實話實話,王夫人自然受不了什麼苦。可若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