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蕭家老五的身份,比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更能給予各門派牢固的保障。
馬匹、信鴿、兵器、軍醫、兵服……
天底下除了親人、情人間的罕有真情,第二堅固的便是利益相關。
他能保障這些門派的發展壯大,他們同意他和她的親事,自然是順理成章。
當然,他知道她是個崇尚自由的姑娘,她真想做什麼,這些門派根本掣肘不了她。
然而他依然希望能幫她和二十六門派建立良好的關係。
她有了倚仗,才更沒有人敢動她。
此時他懷裏的姑娘依然十分多疑。
她著急道:“萬一門主們想威脅你呢?萬一他們說漏了嘴呢?萬一……”
他立刻傾身堵住了她。
外間的雪片越來越大,已過了黎明,雪光透過窗紙,將屋裏照的略略亮了些。
貓兒懶懶靠在他懷中,想起了兩刻鍾前的擔憂。
“真的不用擔憂族人們的出賣?”
他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背,低聲道:“不怕,現在我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要敢瞎蹦躂,大家一起死。”
她聽著他話中的篤定,隻得暫且壓下疑慮。
他自小是在勾心鬥角中長大的,既然他說暫且無礙,她自然是信他的。
她略略放下了心,半夜高興的沒怎麼睡的瞌睡便湧上心頭,靠著他一下又一下打著盹。
黎明已至,外間院裏起了聲響,是早起的下人們躡手躡腳開始掃雪的聲音。
有人順著木梯輕輕而上。
過了不多時,下人的聲音在外怯怯響起:“聖女,可需換了炭盆?”
貓兒被說話聲驚擾,在蕭定曄懷中翻了個身,仿似貓叫一般,閉著眼睛道:“不換……”
腳步聲便早早離去。
蕭定曄一笑,拉著背過他的姑娘轉身,吻在她的額上,低聲道:“為何不換?”
她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半晌方喃喃道:“我漢子熱乎……”
他眼中的笑意便全然蕩了開。
她聽到他的輕笑,終於抬起頭,眯瞪著雙眼同他計較:“你笑甚?有何好笑之處?”
她的手往枕頭下一探,“唰”的在他麵前抖出她的尚方寶劍:“婚書,正兒八經的婚書!我摟我家漢子,天經地義,哪裏好笑了?”
他更是險些將臉笑爛。
“不好笑,一點不好笑。”他立刻道。
她便枕在他臂彎裏,咕囔道:“我可是有婚書的人了,再敢對我指指點點,我不饒你……”
口中雖說著威脅之語,可語言中皆是攔不住的得意。
他的心裏立刻軟成一波汪洋。
他的媳婦兒,以成為他的媳婦兒而高興。
他早該娶了他。
他四哥以前說他在感情上婆婆媽媽。他四哥說的對,他一遇上她,果然處處都不是他。
思前想後,關心則亂。
沒必要,太沒必要。
她是個被困難嚇住的人,可他是她的漢子,他就應該早早帶領她克服困難,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她在困境中打轉。
他正色道:“我早都想好了,皇位那事……”
她立刻放下手中婚書,雙手抱緊他,看著他惴惴道:“成親,你後悔了?”
他忙忙貼著她,讓她感受到他的真誠心跳:“我媳婦兒好不容易嫁給我,我怎麼會後悔?生生世世都不會。”
他續道:“我想好了,你我夫妻今後如若有了娃兒,當然很好。可若沒有,我便扶著小六上位。”
她怔忪了一息,從他懷中抬起頭,遲疑道:“六殿下,康團兒?”
他點點頭,續道:“我扶他上位當皇帝,你我在背後操控著他……”
她吃驚道:“讓康團兒當傀儡?你當攝政王?”
他得意道:“正是如此。”
她想起康團兒那個萌萌噠的小娃兒,一點害人之心都沒有,還對他的五哥特別親昵,可他五哥竟然懷著狼子野心……
她怔怔道:“對他會不會太殘忍?”
他麵露得意:“此前他總是在皇祖母麵前告黑狀,說我以大欺小。可見他還是太單純,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以大欺小。”
她歎息道:“兄弟禍起蕭牆,真是古今相同啊!”
他哈哈一笑,摟著她道:“再睡會,歇一歇。待養足精神,我們把缺了的那兩百九十八個回合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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