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一吆牙,道:“屬下要是虛與委蛇的性子,就不會被族中長老驅趕到此。屬下知道聖女身有異術,要用人練攝魂功。若不信,自來拿屬下練功!”
貓兒聽得滿意,立刻打開窗戶,探頭往四周細細瞧過,再關掩門窗,目光炯炯望向她:“我也是個反對奪天下的,你信不信?”
門主對貓兒並無多少了解,然而自她出現,多少行為與族中規矩背道而馳,半點不似傳聞中的傀儡性子。
門主點點頭:“聖女說反對,屬下自然相信。聖女也沒有必要誆騙屬下。”
貓兒緩緩籲了口氣。
所謂情場失意,事業得意。
她雖說還同蕭定曄處於一個有情更無情的尷尬境地,可在前路上有些收獲,也不算全無成效。
她低聲道:“就像你方才所說,我雖是聖女,可我也該為自己過活,憑什麼被旁人操縱。你現在看到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是磐涅重生數回的我。”
她向門主努努下巴:“你知道,磐涅重生數回,是什麼意思嗎?”
門主順著她的邏輯,怔怔道:“死了活,活了死?”
她搖搖頭:“錯了,沒有這麼簡單。是受盡各種折磨,躺進了棺材,又活了。再受盡各種折磨,再躺進棺材,又活了。”
她掰著手指替自己數:“中毒疼死過一回,大冬天被河水淹死過一回,被山石砸死過一回,便鞭子抽死過一回……上回在廣泉府,被劇毒毒死過一回。”
她吆牙切齒道:“我是聖女,是不是活該就要死?這些遭遇,全都是泰王所為。他欺我太甚,你說,他是不是好人?”
門主聽得義憤填膺,一把摟住她,哽咽道:“妹妹哦,你怎麼就這般命苦哦!”
貓兒掙紮開來,問道:“你就說,今後你門要不要為了我,同泰王那一頭勢不兩立?!”
她見門主有些遲疑,冷笑一聲:
“鳳翼族諸多能工巧匠,奇人異士,對泰王奪天下有大用。你當你躲開,就能逃脫另一幫子老頭子?
泰王現下被旁的事情牽扯,顧不上你這頭。等他分出精力,你猜猜,他還會不會繼續禍害百媚門?”
她開始潑髒水:“知道驚雷門的張老六怎麼死的?”
門主吃驚道:“怎地,驚雷門的消失與泰王有關?張老六不是歸附了泰王?”
貓兒一聲冷笑:“利用過後,暫時沒了價值的人,還要留在身邊白白養著?”
門主“啪”的一拍案幾,吆牙切齒道:“泰王連利用過的人都不放過,果然符合他‘心狠手辣’的名聲。”
貓兒見時機成熟,低聲道:“泰王害我死去十幾次的仇,我勢必要報。我不求你等站在我這一頭,隻求我出手時,你等不可暗中向我使絆子。否則,我再活過來,你們一個個都逃不脫。”
門主忙忙搖頭:“聖女放心,這一片山穀,二十幾門,便是不想牽扯進朝堂之爭,故而才同另一邊割裂。可再割裂,我們還是鳳翼族之人。族中聖女被人想欺,我們怎會袖手旁觀?!”
貓兒對能得來這一句話,已經十分滿意。
她不是傻的,不是聽人一句保證,就能將那人信到骨子裏。
然而洗腦之事,貴在堅持。
隻要她不停歇,這些人總有一天會真正站在她這一頭。
如她方才所說,她也不需要這些人再做什麼,隻要不再出手害她,她就要阿彌陀佛了。
此話題告一段落,兩人又回到最初的議題上。
貓兒思忖道:“王五寶會不會因失憶,轉了興趣愛好,又不中意我這種類型的了?”
門主蹙眉道:“這種事情,此前雖然未遇見過,可戲文裏聽過,確然有這種可能。”
她提議:“聖女要不要再試試他?”
貓兒奇道:“如何試?我再穿成不要臉的模樣,然後被他一盆洗澡水潑個狗血淋頭?”
門主第一次聽她提起真相,不由忍笑道:“聖女竟然有了如此遭遇?”
貓兒臉一紅,窘迫萬分,怏怏道:“既然我都說禿嚕了嘴,也就不瞞你。昨夜那種法子,不成。他不會憐香惜玉。”
門主眉頭一蹙,計上心來:
“世間女子多種多樣,他現下究竟中意哪種,天長日久,我們一個一個試過。聖女可敢讓他接受百媚族門徒一試?
環肥燕瘦,詩詞歌賦。等我們試出來他的偏好,再對症下藥,可成?”
貓兒腦中便想起了心竅門門主此前的建議:“亂世用重典,沉屙下猛藥。”
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拍桌案:“他現下已不是過去的他,若他經受不住新的考驗,被旁的女子投懷送抱,這種人,不要也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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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淩晨又碼不夠了。肩膀疼的不行。還是推到下午五六點再發。實在不好意思,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