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聽到此時,不由“切”了一聲。
她和蕭定曄還真不是夫妻,過去幾個月也是真的睡在了一處,偶爾還做些小動作。
總之過的是不要臉的生活。
若按照這個朝代的道德水平來細究,她是要被千百次的浸豬籠的。
外麵的兩個婆子繼續在交談。
“不管是不是夫妻,躺在了一張床上,就諸事好辦。”
“我們這寨子,已許久未有一對男女上門了。”
談話最後以一句“我要趕緊去準備,忙碌一夜,明兒早該是差不離”而結束。
貓兒悄聲道:“聽聽,這寨子要隆重迎接你我二人呢。”
他長舒一口氣:“得虧我當機立斷,認下了你我夫妻的身份。若是再拿姑外甥身份去誆騙人,隻怕明兒便不會有款待。”
他將她往臂彎裏拉一拉,低聲道:“睡吧,明兒尋到寨主,正好商談久住之事。”
他一下又一下撫著她背,等不到她的回話,垂首望去,她已埋頭沉沉睡去,隻眉頭卻下意識的蹙著,如同在山林中擔驚受怕的每一夜。
***
第二日有些落雨。
兩人醒來時,已快到午時。
牛毛細雨打在簷上,最後彙聚成水滴,一滴滴掉在石階上。
貓兒穿好衣裳出了房,遇見主人家,便有些訕訕。
她和蕭定曄原本沒做什麼,可扌包成一團睡到這個時候,卻是幾張嘴都說不清。
主人家是一位寡居的老嫗。
昨兒日暮,紅衣少女將兩人帶回寨子裏,便交托給了這老嫗。
老嫗年級雖大,卻十分開明。
她將熱水、帕子準備好,又將飯菜端進來,笑嗬嗬道:“我們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能理解,能理解。”
說的貓兒越加羞臊。
老嫗瞧見她扭捏神色,心下更加篤定她二人的關係,催促道:“快些吃,吃過午飯,老婆子帶你二人去四處走走。”
貓兒淨過頭臉,探頭去瞧飯菜,卻隻是青菜白飯,與昨兒夜裏聽到話不一樣呢。
不是說為了二人徹夜做準備嗎?
這白飯青菜雖看著溫馨,卻離隆重二字有些遠。
用過午飯,兩人扌包著小猴,跟著老嫗出了院落,往寨子深處而去。
此處寨子是典型的晏南風格,依山而建,多數房舍皆用青竹所造。
隻遠遠看到一處塔樓,是青石磚建成。
寨子被環山包圍,氣候宜人,現下雖下著牛毛細雨,卻並不顯得冷。
寨民們用過午飯,不願歇晌,坐在各家各戶門前,一邊剝著豆角、串著紅椒,一邊互相說著熱鬧話。
瞧見老婦身畔跟著一對男女,眾人紛紛道:“這便是昨日新到的一對夫妻?不容易啊!”
貓兒心中詫異,隱隱有些不安。
她抬頭望著身畔的蕭定曄,他似也覺出異常,隻緩緩向她搖頭,極低聲道:“既來之,則安之。”
牽起她的手,離她更近一些。
沿途寨民瞧見兩人恩愛模樣,麵上更是顯出滿意之色。
有人低聲道:“這回怕是能成。”
另有人又道:“成與不成,試一試便知曉。”
忽的有人驚咦一聲:“那姑娘的眼珠子……”
貓兒待要細聽,卻再無下文。
她更緊的牽著蕭定曄的臂彎,極低聲道:“真的有些奇怪……”
話剛剛出口,前方道路陡的一拐,陪在兩人身畔的老婦指著前方一處花壇,笑道:“過來看看,這是寨子裏獨有的‘七情花’,外麵是沒有的。”
貓兒腳步一頓,麵上含笑道:“雨中賞花雖有趣,卻不如天晴。前方若無路,我等不若返回?”
老婦倏地轉回身,極有深意的瞟了她和蕭定曄一眼,目光最後落在蕭定曄臂彎的小猴身上,轉身隨手摘了一朵七情花,往小猴麵前一送。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小猴卻“吱吱”兩聲尖叫,掙紮著往外一竄,直直越過七情花叢,逃進了花草深處不見了蹤影。
貓兒心下著急,便要追上前去。未料到將將踩到花壇中,原本還泥土平整的腳下忽然往下一陷,整個人已騰空下落。
蕭定曄立刻抽出腰間軟劍,卷住貓兒腰間,兩隻腳往花壇邊上一踩,待要用力,腳下一瞬間滑膩異常,再也撐不住他的身子。
他心下暗道一聲糟糕,眼前泥土紛紛掉落,兩人齊齊往地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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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寫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