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懶道:“去吧,這種事情姑奶奶見的多了,不是大事。再告訴你一聲,我家漢子,雖中意女子,卻喜歡聰慧的。你這種鄉野村婦,使出些小手段,便想爬上爺們兒的床榻,卻是想岔了路子。”
她轉身坐去簷下,揚聲道:“誰給爺們兒下的迷香,站出來。”
她環視一周,向小猴招招手:“過來阿娘這裏,等會阿娘指哪個,你就上前取了她的招子。”
小猴立刻竄進她懷中,偎依在她臂彎,一雙小眼睛追隨著貓兒的手指,擺出個躍躍欲試的模樣。
她撫著小猴腦袋,抬起嘴角道:“沒人敢承認?男左女右,那便從右邊一個個開始吧……”
話音剛落,最右邊的一個婦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指著最左邊房門前的婦人道:
“是你,你唆使你妹子去勾引貴人,合歡香隻有你才有,是你點了香迷了貴人神識,你還不站出來,等著連累我們?!”
貓兒緩緩轉首,望著左邊已癱倒在房門前的婦人,雙眸一眯:
“是你大著狗膽,去給爺們點迷香?哎,你完了,你不知他是何身份,便敢貿然出手。我告訴你,向他點迷香之事,能讓你誅九族!”
她轉頭望著蕭定曄:“你現下可緩了過來?你的仇,你自己動手。”
冷著臉,扌包著小猴轉身便進了房裏。
隻過了須臾,外間忽的幾聲慘叫,濃濃血腥之氣瞬間充斥著整個院落。
房門吱呀一開,吱呀一關,將外間的慘狀隔離開來。
蕭定曄緩緩上前,癱去床畔許久,閉目催動內力,將吸進體內的合歡香餘毒盡數排出,一直到滿頭大汗,方睜了眼,望著歪在床上的貓兒,低聲道:“我真沒做什麼……”
待坐了半晌,見貓兒身子一顫一顫,瞧見她淚流滿麵,忙忙將她扌包在懷中,著急道:“為夫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一把推開他,心中隻覺萬般委屈,哽咽道:
“你可知方才在外間,我遇上了誰?黃大酒!
院外有人要奪我性命,院裏有人要奪我漢子。可你呢?你在房裏溫香軟玉!”
他倏地一驚,立刻拉著她上下瞧過,著急道:“你怎地同他狹路相逢?你可受了傷?”
她將在院外險些遭遇了一回閻羅王的事情簡單講過,從小猴衣裳裏尋出玉匙,塞進他手裏,吸著鼻子道:
“你是不是極失望?若那黃大酒得手多好,我立刻沒了命,你正好有了新歡。”
他將玉匙裝進袖袋,摟著她歎氣道:“為夫未曾想到,你出了院外就遭遇了危險。幸虧你機靈,反倒使他上了勾。”
他蹙眉道:“此行太過凶險,我等不宜久留,最晚明日便尋機會離開。”
她不依不饒道:
“你舍得離開?你武藝高強,又老奸巨猾,怎地一個合歡香就將你放倒?我看你是將計就計。
你明明占了人姑娘的便宜,卻將自己裝成白蓮花。最後將她一刀砍死,殺人滅口。”
他立刻叫屈:“我不知進來的是旁的女子,隻當是你,一時大意,便被她鑽了空子。但我一有知覺,立刻使上了簪子,現下腿還極痛。”
又連續拍上了小猴的馬屁:“它倒是個小機靈鬼,救下了為夫,可見是你教的好。”
她想起他腿上還受著傷,心下一軟,轉而將小猴摟在懷中,諷刺道:“我教的再好,哪裏及的上你?你教它和人配合著撓瞎人眼,才是教的好。”
他見她不再計較,終於放下心來,不免謙虛了一回。再想起她方才在院裏威風凜凜,倏地一笑,恭維道:
“我瞧著你方才的狠厲,已足夠在宮裏活了,保準能活到八十歲。”
她冷哼一聲:
“我往閻羅殿裏去了多少回?若還柔柔弱弱靠漢子活,就白死了那麼多回!女人呢還是要靠自己,靠漢子是靠不住的。
你瞧,我現下忽然有些理解宮裏那些鬥來鬥去的娘娘們。非但理解娘娘,便連當初一心癡戀你的楚離雁,我也能理解幾分。
她們正是不指望男人,才親自卷袖子上場。這狠厲啊,也不是誰出生都會,那是被漢子逼出來的。”
他不由一笑,上前刮著她鼻尖道:“我一句話,竟招來你這許多話。可見你平日對為夫的怨氣有多深。”
她立刻拍開他手,嫌棄道:“你才殺了人,莫挨著我,陰氣重。”
兩人正說著,外間院裏一陣腳步聲,大掌櫃的聲音在院裏響起:“怎地回事?怎地鬧出了人命?”
貓兒聽聞,雙目炯炯望向蕭定曄:“去吧,巴結你的背後黑手來了,急等著拍你馬屁。”
他立刻道:“你放心,為夫替你解氣。”
他刻意一瘸一拐下了地,正要打開門,貓兒倏地轉身,喚停他:“黃大酒現下跟我一頭,你要跟大掌櫃一頭,引得他們內鬥!”
他明白她的計策,點點頭,周身已殺氣必現:“你心中這口氣,隻好先緩一緩。等明日算總賬,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活,為夫讓他們一個個死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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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一章,五千字章節。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