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曄身子立刻一動,渾身殺機立現。
王三忙起身躲去太師椅背後,道:“你武藝越是高強,我越是覺著她受了你的逼迫,越是要將她從魔掌中解救出來。”
此時已過未時,蕭定曄斜眼望了望沙漏,忽的一笑:
“假聖女還在府衙,現下卻不是要動她的最佳時刻。
按她昨日的計劃,今日你該去尋張老六接震天雷。你現下是不是該駕馬車前去府衙,尋她彙報最新消息?”
王三:“你既然已冒充在下好幾日,此事正該你去。”
蕭定曄立時往椅上一癱:“蹚進渾水裏的永遠都是‘王三’,並非在下。今日我卻不願外出。”
王三抬手指了他半晌,吆牙道:“她現下還病著,你膽敢動她,莫怪我散盡家財,發動全天下的死士追殺你。”
蕭定曄歎口氣,想到有人竟然要用整個家財護著自家媳婦兒,心中不知該喜該憂。
王三出了王宅,一路到了府衙,先不急著往地下甬道而去。
他一路進了書房,尋到他姨夫,鄭重問道:“那位與外甥相像的公子,究竟是何身份?”
府尹今早才被蕭定曄驚得戰戰兢兢。蕭定曄一離開,他便睡倒在書房裏,已喝過了兩回鎮驚湯。
此時見王三來勢洶洶,他忙扌包住王三:“外甥啊,那公子的身份,不是你能惹的起。你千萬莫想著尋他麻煩……”
王三蹙眉道:
“他縱然三頭六臂,武功高強,姨夫身為一府的府尹,也不該嚇成這般。
外甥在外闖蕩十年,積累的人脈和身家,還會怕區區一個江湖人士?莫說他人在江湖,便是人在朝堂,我也不怕!”
……
王家內宅裏,貓兒睡到日暮時分再次醒來,瞧見坐在她身畔打著盹的蕭定曄,心下幾多心疼,不由出聲同丫頭道:“喂我服過藥,你等便下去歇息。莫在房中打擾我。”
丫頭們匆匆忙活起來,蕭定曄被驚醒,瞧見貓兒已醒,正微笑望著他,立刻一把摟住她。
在場丫頭們立時僵住。
是要繼續站著當礙事的燈,還是瞬間消失的遠遠,謹防這位武藝高強的公子提腿將自己甩出窗外?
那滋味仿佛不好受,自家主子被甩出窗外時,可是痛的呲牙咧嘴。
貓兒緩緩一笑,連咳幾聲,方道:“待我服過湯藥,丫頭們都退下後,我再陪你說話。”
她的話立刻解救了丫頭們。
幾人忙忙上前,要侍候她服藥、塗藥,蕭定曄低聲道:“放著我來,你等都出去。”
一息間,房裏走的空空,隻留下陷入情網的二人。
他扶她靠在他身上,喂她喝過藥,方扌包她趴伏的床上,掀開中衣,為她後背青紫處抹藥膏。
看到這傷處,又看到她後背的鳳翼紋繡,壓在他心中的巨石便越發沉重。
待她重新躺好,他方握著她手,問道:“你究竟如何想?這聖女的身份,可是真想認下來?”
她忙道:“你千萬莫聽旁人亂說。昨日匆忙認了聖女,是我要保命。今後不認聖女,我也是要保命。”
他見她想的通透,便不再追問,隻低聲道:“待此間事了,我便帶你走,多一刻也不待。”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不由眉頭一蹙,便想起了王三的那句自信之語:“她親口說她中意我。”
他垂眸望著她,探問道:“你為何不願早早走?你是想留在此處,過安生日子?”
她原本還未想到此事,聞言不由眸中一亮:“可以留在此處?你我藏起來,待衢州開放城門,我們便回去。”
他聽聞她是想要和他一起留下,心裏一鬆,卻又不得不潑她冷水:“留下卻有些難。三哥不會放了我……”
她聞言,點點頭,靜躺許久,麵上有了些鬱鬱:“你三哥,真煩人。”
他不由一笑,坐在她身畔喃喃道:“我現下覺著,他沒有王三煩人。”
泰王現下遠在天邊,他利用假聖女搞的陰謀已被戳破,再也進行不下去。
可王三的危害,現下才顯現出來。
王三要同蕭定曄搶貓兒的心思,明晃晃擺著。
偏生王三在此處,還算個地頭蛇。
蕭定曄說的那些威脅王三的話,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可王三說要遣派天下死士追殺他,卻有那個財力、人脈和耐心。
雖說他武藝高強,根本不把死士當回事。可虱子多了雖不愁,卻癢啊,癢的心裏煩。
她見他竟和王三起了不睦,忙忙問道:“他何處得罪了你?”
這一句話中隱含的回護之意,立刻讓蕭定曄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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