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搖頭道:
“奴婢真不知。當時我等拋出莫愁屍體,調換回了胡主子,立刻撤離。
馬車上,胡主子便腹痛難忍。奴婢隻擔心主子受傷,便沒來得及相問旁的事。”
蕭定曄聞言,想起她方才在殿中呼痛連天……她慣來是能忍得痛的人,既然呼痛,隻怕是真的疼痛難忍。
三哥是什麼身手,一隻腳上力道有多大,他清楚的很。
他當即有些坐立不安。
半晌,同明珠道:“去受了刑罰後,回寢殿侍候著去。今後敢再被她攛掇著行險事,你就自行了斷。”
明珠戰戰兢兢磕頭謝恩,前去領了一回鞭子,方往寢殿而去。
明珠離開,輪到王五受審。
蕭定曄靠在椅上,傷口陣陣疼痛,隻得由隨喜替他發問。
隨喜同貓兒最初達成的共識,便是由貓兒冒充莫愁屍體探聽消息。
他最關心的,自然是這消息。
王五搖頭道:“當時是胡主子同泰王兩個悄聲說話,聲音連泰王的侍衛都未驚動,更何況我等。究竟探問出什麼消息,隻有胡主子一人知道。”
隨喜便轉頭望了望蕭定曄,期期艾艾道:“方才,奴才仿佛聽到,胡主子還在呼痛?”
此乃大事,殿下還是紆尊降貴去問上一問啊。
萬一胡貓兒真探聽出重要消息,說不得就能將泰王的勢力連根拔起。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龍椅啊!
蕭定曄卻並不接話,卻轉了個話題:“三哥府上,除了忙治傷的事,還有何事不對勁?”
隨喜忙道:“暫無旁時。”
蕭定曄便點點頭,揮一揮手:“讓暗衛們回去就位,從今夜開始,每一人挨一回鞭子。何時輪完何時了。”
隨喜提醒道:“可昨夜護著胡主子出去的,都是平日就撥給主子的侍衛……”
蕭定曄一吆牙:“打的就是他們。”
目光立刻定在隨喜麵上,戰火一瞬間波及過去:“還有你。既然是如此重要之事,便是你不透露給本王,怎能不做好萬全之策?她那頭區區十幾人,你就敢讓她出頭?”
他靠在椅上,閉眼良久,方冷冷道:“你心中既然不能拿她當主子看待,本王就不能再用你。掖庭的吳公公近日缺人手,你去吧。”
隨喜立時撲通跪地,硬著頭皮求饒:“殿下,奴才此前確然未將胡主子真心當主子。
然而經了此事,她為兄弟們報了仇,為殿下報了仇。奴才心裏佩服她,願意拿她當主子。”
他見蕭定曄再無二話,隻得砰砰連磕兩個響頭,方擦了眼淚,起身出了書房,極快的收拾了包袱卷,又將殿中諸事托付給王五,垂頭喪氣出了院門。
王五陪在他身畔行了一段,寬解道:“你看明珠,最終還不是回來殿裏侍候。你去掖庭熬上一兩個月,說不得便能回來。”
又勸道:
“早前我就告訴你,殿下拿胡主子當眼珠子看,你偏不信。
你前後想一想,胡主子哪裏不好?處處為了殿下打算,使計將殿下從宮外偷挪進來,又去為兄弟們報仇。
你眼裏隻有殿下這一個主子是好事,然而太過死心眼,卻是給自己找麻煩。你是個太監,太不懂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隨喜聽聞,歎了一口氣,喃喃道:“咱家此前得罪過吳公公,這回去了掖庭,隻怕要被老吳磨搓掉幾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