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兒不發瘋啦?我遠遠瞧著,你同五殿下又是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
我知道女人每個月總有那幾天,但你的症狀也發作的忒嚇人。宮裏不比外頭,哪裏能到處撒潑。”
貓兒訕訕一笑,轉了個話題:“我的鋪子今兒開張,你可想到未做什麼?”
她手一伸,白才人立刻拉了臉,半晌不情不願掏出十兩銀子當禮金:“開張宴席未吃成,還要出禮金,真是虧的大。”
貓兒笑嘻嘻接過銀子,方正色道:“皇上冷情,縱然對你上了心,可每個月能進後宮幾次?!”
白才人涼涼道:“是啊,皇上冷情,皇子缺腎水。這父子兩,可真是天壤之別……”
貓兒撲哧一笑,一張臉頓時緋紅一片,目光不由向遠處望去。
此時蕭定曄正同他三哥結束一回虛情假意的碰杯,重新坐回方幾邊上,目光不由自主在人群中搜尋貓兒。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十分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眼風糾結不斷。
白才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的八卦之意越甚,不由傾身過去,低聲問道:
“你的情郎究竟病情如何?他後麵還有五門親事……”
貓兒立時收回目光,掐了白才人一把,又要配合著前幾日的劇情,將戲繼續演下去,隻得含羞扭捏道:“殿下湯藥補著,自然就能好。”
給了白才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白才人便點點頭,勉強收回八卦之心,追問道:“方才,你要同我說何事?”
貓兒便續上之前的話題:“皇上每月進後宮,也就那麼幾回,能分到你身上的三瓜兩棗實在有限。我瞧著你無所事事實在無聊……”
白才人立時倒吸一口冷氣,打斷她的話頭:
“你是要拉皮條?你好好的胭脂買賣不做,轉行拉皮條?
便是你拉皮條,怎能拉到後宮來?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勾當啊!”
貓兒無語,吆牙切齒道:“你還要不要聽下去?姑奶奶今晚有要事,沒時間陪你磨洋工!”
貓兒為白才人悲哀。
正值花信的年紀,守著個糟老頭,滿腦子想的都是熱炕頭的事。
她歎了一口氣,道:“我看你整日清閑,不如在宮裏賣妝粉。一來打發時間,二來賺些私房銀子。你娘家靠不住,還是要靠自己。”
白才人一愣,反問道:“封我個什麼品級?”
貓兒一笑:“大內胭脂管事。闔宮的妝品,都從你這走。等你成了富婆,你娘家反而要轉頭巴結你。”
白才人思忖半晌:“我得想一想。旁的女眷都是我的對頭,讓她們打扮好了,引了皇上的注意,我可就要吃虧。”
貓兒點頭應下,見圓月已升的更高,便默默擠出人群,等著隨喜發暗號。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有宮娥接近隨喜,柔柔弱弱不知說了什麼話,隨喜立時轉首向貓兒看過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她心知機會已到,轉首望向泰王時,泰王麵上果然已收起平日的溫和含笑,顯得有些肅然。
麵上肅然,隻怕內心已起了軒然大波。
貓兒不能確定泰王今夜會不會入套,然而她該做的準備卻刻不容緩。
她立時順著桌案間隙穿進去,到了蕭定曄身畔,隻微微蹙眉,湊去他耳畔道:“我身子有些不適……”
蕭定曄握了她手,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立時撐著方幾要起身:“我陪你回宮。”
她抿嘴一笑,低聲道:
“我這幾日已經得了個善妒的名聲,你若在大庭廣眾之下陪我離去,隻怕明日,重曄宮又多了幾位千嬌百媚的夫人。
我算一算日子,隻怕是葵水將至,不礙事的,回去躺一躺便可。”
他隻得鬆開她手,又道:“回去莫等我,你先歇息。等大晏結束,我還要去見母後和祖母,等回去已有些晚。”
貓兒心裏要的就是他回宮晚,立刻道:“你慢慢回來便是。”
給他一個微笑,緩緩起身退出宴席。
她再回首看向泰王時,泰王原本無波神情,已染上了一層焦慮。
貓兒深吸一口氣。
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