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後來皇太後思女若狂,每年從私庫中撥了大筆金銀,用於維護這處公主府。
故而這所宅子,無論內外,目之所及處,皆嶄新如故。
府門前早已守了下人,等待繼任主子的光臨。
蕭定曄牽著貓兒的手,一路進了園子,順著小道一路前行。
足足行過一個時辰,才勉強將府內看過大半。
他心下有些不確定,道:“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裝扮和景致?說起來慚愧,我中意你良久,卻對你了解甚少,半點不知你的喜好。”
府中有一條寬河,河麵微波粼粼,河風吹的人愜意無比。
貓兒望著金燦燦的河麵,微笑道:
“我中意什麼景致,又有什麼所謂。這處府邸,先是用來你同側妃成親。等正妃入住,隻怕還要根據她的喜好再做調整。
你的妃子們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麵上沒有一絲煩惱,仿佛是真正為他考慮。
他原本該籲一口氣,該像他四哥一樣,為內宅女眷們和睦相處而沾沾自喜。
然而他心中卻並不覺得輕鬆,反而有些失落。
失落之餘,又極無奈。
他能改變現狀,然而他需要時間。
可婚期就在半年後,時間太短,他幾乎有些束手無策。
喬家滿門忠良,男子皆對朝廷忠誠,女子沒有人惡名在外。
他沒有任何能向喬家下手的理由。
他立刻改變了計劃,放棄要帶她玩耍的打算,同她去一趟戴家,又去了一趟王家。
待依次從戴家、王家出來時,三方對結幹親之事已達成初步共識。
馬車裏,蕭定曄思忖道:
“要辦就得大辦,戴家和王家,再快,也得月餘的時間準備。
你好不容易遇上一回大事,再不能像你跟了我這般倉促。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貓兒微微一笑,輕聲道:“我也不在乎這些個……”
他握著她手,正色道:“可是我在乎。”
他這些日子想的通透。
護著一個人,要麼像父皇對待後宮女眷那般,將極大多數都冷落,反而能讓她們活的安全。
例如那位白才人,其品性單純,輕易爭鬥不過旁人,卻好端端的活到現在,還入了父皇的青眼。
若做不到冷落,便要將她像眼珠子一般對待,將她擺在最高處,讓所有人知道,她不是輕易能被人動的。
他輕聲問道:“你生辰是哪一日?待到了生辰,我們再大過一回。”
生辰……她低聲道:“我真的忘記前事,莫說生辰,爹媽是如何,都不記得。”
他心下憐惜,想到她此前在廢殿好幾年,不知多艱難才活的下來。後來又遇上他,他那時想利用她,又不想被外界洞悉心思,還處處同她相鬥……
他啞聲道:“臘月初一,可好?去歲臘月初一,我在父皇麵前,承認了對你的心意。”
她微微一笑:“是因為你的心意,我才存在於世?”
他緩緩貼上她的唇,斷續輕語:“是因為有你……我才知道……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是什麼感受……”
痛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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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終於和好,不算太突兀吧?前麵已經僵持鋪墊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