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貓兒的雙眸問向眾人:“你們瞧她眼珠子,可是金光燦燦?”
眾人皆點頭。
老先生搖頭道:“你們定然覺著她眼神炯炯,在夜裏如同餓慌了的耗子一般,目力十足。實則是心火旺,都已燒到眼珠子!”
蕭定曄忙道:“那該如何醫治?”
老先生並不回他,隻問向貓兒:“失覺是嗎?已持續了多久?”
貓兒還未回答,蕭定曄已搶先道:“從正月便已開始,到現下已快七個月。”
老先生又問道:“睡不著,將自己個兒醉倒,持續了多久?”
蕭定曄忙道:“從二月底開始,每日雷打不動三四碗烈酒,幾無間斷。”
老先生眼珠子一睨,蕭定曄隻得住了嘴。
老先生看著貓兒道:“他方才說的可有誤?”
貓兒緩緩搖頭,心下一時卻有些悵然。
老先生道:“這就對了。你長期醉酒,喉中比常人脆弱,一聲大吼,便將嗓子崩裂。你若不戒酒,嗓子一生都難愈。”
卻又蹙眉道:“按你的脈象,若未飲酒,你今兒白日不可能睡那般久。奇哉怪哉。”
又轉頭問著蕭定曄:“她白日熟睡,與平日有何不同?”
蕭定曄不由有些扭捏,轉頭先望了望貓兒,方低聲道:“白日,她是在……我懷中睡……”
貓兒噌的站起身,嘶吼道:“你胡說,我……我……”
肖郎中忙忙上前,當了人證:“夫人莫著急,坐著說話。夫人白日歇息,我等十幾二十名暗衛皆看的清楚,確實如同主子所言。”
貓兒一張粉麵漲的通紅,倏地將手探進袖袋,啪的拍出一張銀票,啞聲道:“小爺賞的!”
這一句話,諸人皆聽的明白。
意思是說,蕭定曄白日摟著貓兒,摟的好,摟的舒服,到了要被巨資打賞的程度。
怎地大名鼎鼎的五皇子,在閨房裏是這樣一種狀態呢?
眾人的目光看清銀票後,倏地轉到蕭定曄身上。
蕭定曄一滯,繼而幹笑兩聲,正色道:“軍需艱難,怎地隨意浪費銀子呢。”
十分自然的接過銀票,十分自然的往自己袖袋中一塞。
眾人再次確定,原來大名鼎鼎的五皇子,在閨房中果然是這樣一種賺軍需的狀態啊!
老先生的一聲重咳,終於將話題重新引回了正途:
“既然摟摟扌包扌包能讓她熟睡,你是他的漢子,你自然要義不容辭的上啊。再莫讓她飲酒,好好的女兒家家,當個酒鬼成何體統!”
貓兒再一次被羞臊的逃竄出去。
好在此回暗衛們有了經驗,將有水的地方看顧的嚴嚴實實,貓兒沒有投水的機會,最後在暗衛的護衛下,先行回了客房。
司徒老先生飲過幾口濃茶,同蕭定曄道:“你這位小夫人的所有症狀,皆來自於心火過旺。降了心火,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蕭定曄忙做洗耳恭聽狀。
老先生續道:
“老朽看來,她所有的心火,隻怕都是因你而起。
方才你引得她大動肝火那一陣,老朽的手皆未離她腕間。
她同你說話時,脈象奔騰如浪濤。
而同我等說話時,脈象沉熄如枯井。
長此以往,她的心脈必定如同她的喉嚨,脆弱易碎。而人的心脈碎裂,人縱然不死,也成殘疾,幾不可挽回。”
蕭定曄一滯,一顆心不停歇的下沉,艱難道:“可是要她離了我,才能平息心火?”
老先生撫一撫長須,思忖道:“這固然是一個法子,立竿見影……”
一抬眼皮,瞧見蕭定曄神色愴然,卻又道:“老朽也年輕過,自然知道,你們年輕人正值情濃時,要放手隻怕有些艱難。還有個法子……”
蕭定曄立刻抬頭,滿懷(?)著所有希翼望過去。
老先生續道:“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有了心火。她定是同你有了心結,才滋生了這般大的心火。若你能解開她的心結,心火自然平息。然而……”
他卻又搖搖頭:
“你的這位小夫人,為人機警,輕易不會信任誰,更不容易同她走的近。
方才你所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動作,她都全身心的防備你,反駁你。
在她這般性子下,你想同她解開心結,怕是有些難。”
他揮毫寫下兩個方子,道:“一個是治她的嗓子,另一個是臨時降心火。記住,她不能再飲酒,必須做到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