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20章 兩麵針(一更)(2 / 2)

沒有女子能拒絕皇子,這是對的,是他經過驗證的。

用不著在女子身上花心思,卻有待商榷。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想為她花心思是不由自主的,是不能自控的。

他在宮外,若在大街上瞧見什麼有趣的物件,他會不由自主的想,她一定會喜歡。等他能和她的關係能大白於天下時,他便買給她。

他在酒樓裏,若吃到過一盤什麼美味菜色,他便想著,等他日後能光明正大帶她出宮散心,他便帶她來嚐。

他遮遮掩掩著他和她的關係,便是看上了數不盡的好物件,最後卻隻能喬裝一番,於夜裏在夜市地攤上,給她套了一個不值錢的泥塑小貓。

他那時又對感情有了新的理解。

喜歡一個人,不是用不著花心思,也不是要將他對她的喜歡全然表露。很多時候,他反而要壓抑、遮掩感情。

想做的不能做。

他那時對他父皇有了些理解。

父皇年輕時曾喜歡一位民間女子,最後卻對她放手。

感情,有時候並不是得到,而是放手。

不是表露,而是壓製。

不是隨心所欲,而是隱忍偽裝。

然而他達不到父皇的境界。

若說他對父皇還有些許不認同,那便是為何要放手。

便是形勢再艱難,他喜歡貓兒,貓兒也喜歡他,待過了當下那一段艱難時光,他總能護好她。

後來,他布在她身畔的暗衛送信,她進了黃金山,鑽進了一處此前從未發現的坑道。

他親自買了她用來割斷坑道盡頭的鐵條。

他在暗夜中看著她偷龍轉鳳,將她的包袱皮移去了坑道。

她做盡了一切逃之夭夭的準備。

到了最後一刻,她牽著柳太醫齊齊出現在坑道旁。

若是他不現身阻攔,她也就那樣如願了。

他終於認清,她對他隻是利用,拿他當冤大頭,指望著他為她解毒。

他是皇子,他是堂堂皇子,她竟然欺騙他!

他不是他那些皇兄,他們沒有付出心。

他是付出了真情的,為什麼要這樣。

他在對她絕望之餘,總忘不了他帶著侍衛們在山搖之時潛進皇陵後山,她躺在玉棺裏奄奄一息。

他將她從玉棺裏扌包出來時,她隻對他說了一句話。

貓兒不見了。

這句話後來在她毒發、昏睡二十餘天中,她曾如夢話一般重複過數次。

他總想著,“貓兒不見了”這句話,究竟含有什麼隱秘?

有一日,他終於在深夜,避開旁人,第一次進入她被醫治的配殿,站在她床前久久。

她依然在昏迷中,極輕的說了聲“貓兒不見了”。

她枯瘦的手無意識的在她手腕上扒拉。

他終於恍悟,她可能、或許,是想說,他套給她的那隻泥塑的虎斑小貓,不見了?

多少回他沉浸在他被欺騙的現實中,每每想到她迷糊中說的這句話,他總自欺欺人的想,或許她對他是生過情的。

之後她醒來,果然對他是一副冷清的模樣。

他總想問她,你當初接近於我,同我親近,表現掛念和歡喜,便是因為我的身份?

她在他麵前進進出出,他心裏的這些話數回湧到嘴邊,又數回咽了下去。

此時,他終於將這話問了出來。

“你當初接近於我,同我親近,表現掛念和歡喜,便是因為我的身份?一絲一毫的真情都沒有?”

她因窒息而大口喘氣。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斷斷續續道:“你……哪裏值得……真情?若不是……你是皇子……”

一字是一箭。

他的心在她牽著柳太醫出現在他眼前時已傷過一遍,現下又重新經曆一遍。

每一箭,每一刀,都仿佛是第一回經曆,沒有任何盔甲可以抵禦。

鮮血淋漓。

他手臂一甩,她已重重跌落在他身畔。

他眼珠子血紅,仿佛殺神附體。蹲身下去,緩緩捏住她下巴,麵上卻起了絲絲笑意,啞聲道:

“你主動親近本王的那些時候,也極適意。聽說你最初是先貴妃從青樓找回來的?手藝不賴。”

外間響起兩聲梆子聲。

二更了。

他麵無表情的鬆開她,淡淡道:“送去刑部。”

------題外話------

後麵至少還有一更,暫時沒寫出來。晚上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