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配啊絕配。
她在床上哎喲連天半晌,招來了午膳吃的太多踱步消食的六殿下康團兒。
自貓兒能出宮放風,康團兒來重曄宮好幾回,都未守到她,對她頗有些怨言:“大仙都能出宮,何以不帶我出去玩?”
貓兒指一指自己腦袋:“宮外太危險,小殿下瞧我這腦袋,被人打的稀巴爛。”
康團兒立刻湊在她傷處,隔著包覆的紗布連吹幾口,義憤填膺道:“是誰?是誰連大仙都敢打?好大的狗膽!”
貓兒歎氣道:“你未來五嫂,你五哥還在袖手旁觀。你說我慘不慘?”
康團兒點著頭,學著大人的模樣歎口氣:“大仙這是……流年不利啊!”
貓兒撲哧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你要不要為大仙報仇?”
康團兒便開始在心裏計算親疏。
未來五嫂親還是大仙親?
現下來看,當然是大仙親的。
可未來五嫂,正妃加側妃有好幾個人,數量上可多了去了。每人揍他一巴掌,他就得嗷嗷叫。
想到此處,他年僅六歲的小心肝登時一顫。
貓兒開始悄聲囑咐他:“你今夜回去慈壽宮,就對老太後說‘五殿下與李姑娘不和是做戲’,可記得了?”
康團兒在心裏思忖半晌,好奇問道:“隻要對皇祖母說這句話,就替大仙報仇了?”
貓兒立刻點頭。
她今兒捂著腦袋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半日,不是白躺的。
她終於想明白蕭定曄和李巾眉兩個人,做的什麼障眼法。
何以蕭定曄曾讓她向李巾眉傳話,“但凡能做到一哭二罵三上吊,就能退親”?
何以上回李巾眉衝進重曄宮的書房後,是全須全引、眉開眼笑的出來?
何以李巾眉後來說她要回去準備上吊?
今兒跟著蕭定曄去同各位官員相見打消疑慮,為何專門要去有姐兒的酒樓,還專程喊了姐兒陪酒?
陰謀啊,圈套啊。蕭定曄和李巾眉打的一手退親好算盤啊!
等今兒李巾眉在酒樓一鬧,後麵勢必是要演一回上吊。
而今日又是各官員偷聚的場合,多人既看到了小兩口的各自表現,又不能對外走露風聲。可真是一出暗地裏製造輿論的最佳戲台。
之後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和和氣氣退了親。官員們私下裏皆知蕭定曄風流的脾性不改,多少會對李小姐報以同情,便不耽擱她下回嫁人。
今日這場酒宴,她原以為是他一時大發善心,要讓她在各官員麵前打消疑慮。
真相卻是要讓李巾眉在眾目睽睽之下演一場捉奸戲碼。
而她隻是附帶的事。
她胡貓兒一開始卻還心存感激,心中曾盤算著不能讓他破費,要打算將酒宴的銀子還給他。
蠢,真是蠢的無藥可救。
貓兒一聲冷笑。
想讓姑奶奶當炮灰,沒門!
她催促蕭老六:“快回去幫大仙辦了此要事。”
蕭老六顯出了超脫他年齡的深思熟慮。
他默默思忖一回,決斷不下,道:“我去月下走走,想一想,想一想。”
貓兒忙忙道:“你去想,好好想。”
蕭老六邁著小短腿噔噔去了。
未幾,院裏十分清晰的傳來小童的聲音:“五哥哥,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大仙讓我……”
貓兒險些要哭出來,躺在床上絕望道:“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叛徒是如何一轉眼便投了敵營的,她可算是親眼見了一回。
書房裏,康團兒站在蕭定曄麵前,歪著腦袋道:“大仙讓我同皇祖母說,五哥與未來五嫂不和是做戲,到底是何意啊?我原本想細問,又擔心帶累大仙頭疼。五哥哥覺著,我可能同皇祖母說?”
蕭定曄麵上含了一抹溫情,撫著他的小腦袋瓜:“你能來問五哥,五哥十分安慰。五哥覺著是不好對皇祖母說的,你覺著呢?”
康團兒便重重頓首:“五哥覺著不能說,我自然是不會說。”
他微微有些顧慮:“但是大仙那邊……她若是生了氣,今後不帶我見母妃,怎麼辦?”
蕭定曄便想起今日在酒樓,貓兒聽了那姐兒有口無心“累及身畔之人”的話時,情緒是怎樣的轉變。
他心下一冷。她倒是對那柳太醫念念不忘,做足了癡情之態。
他低頭安慰著康團兒:“胡貓兒傷了腦袋胡言亂語,待腦袋痊愈,自然就忘了這一茬。吳妃娘娘生前同她交好,她不會生你的氣。”
康團兒歡呼一聲,跑出了書房,毫無芥蒂的鑽進配殿,站在貓兒麵前道:“我方才問了五哥,五哥說大仙傷了腦袋,想的法子不好呢。”
貓兒生無可戀道:“你和你五哥,果然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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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小時之後,再更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