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心下“呸”了一聲,心道:莫想美事,姑奶奶那時候早已天高皇帝遠,才不攪和進你們這吃人之地。
她心中縱然這般想,嘴上卻將“癡戀他”的戲碼做足,略略含了些委屈神色道:“昨兒,你那側妃,專程來尋你問荷包……我心下有些醋意。”
他再也繃不住,臉上綻放大大的笑意,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我兒時看到父皇的妃嬪拈酸吃醋,覺得極不耐煩。現下才知,被心上人吃醋,原來竟是美妙至極。”
他邊行邊道:“我現下隻是定了親,還要等父皇頒下賜婚旨意。等再到成親,至少也要兩年時日。你莫擔心,兩年時間,我就能讓你坐大,再無人敢輕易動你。”
貓兒“嗯”了一聲,心道:兩年時間,姑奶奶娃兒都生了一堆,夫君被管得死死,一個小妾通房都沒有,娃兒還都跟我姓,才是爽歪歪。誰還稀罕你這個“坐大”,姑奶奶在胡家,一頭獨大!
兩人繼續往前,迎麵陡的吹來一股寒意,當空中簌簌幾聲,不知什麼在淩空飛動。
他立刻將她一摟,躲去了暗處,在她耳畔極小聲“噓”了一聲。
四周皆靜,隻有風的聲音。幾息後,又起了幾聲淩空飛動之聲。
周遭不知何處,忽的傳來幾聲低呼:“白翁……白翁……”
隔了一陣,方有人低聲應道:“來了……”
隨著窸窣聲越近,周遭忽的漫過來一陣氣味。似洋蔥,似榴蓮……
她心下一動,身子已不由的一抖。
蕭定曄立時將她摟的更緊,再不說話。
這股安撫的力量緩解了她的緊張。
她一動不動縮在那裏,豎著耳朵靜聽。
黑暗中那兩人的幾聲呼喊後,四周再無聲響。
過了許久,有極低的鳥鳴之聲傳來。
蕭定曄方略略鬆開她的身子,低聲道:“不知是哪方的人……”
她忙忙道:“狐臭味……”
他神色一稟:“三哥的人?他已經解除了禁足,他的人夜探後宮是何事?”
她咬唇問道:“可否是泰王讓人給我傳話?不知是否又有新的命令?”
他立刻撫著她發髻,驅散她的緊張,低聲道:“不會的,暗衛行動皆有章法。此前他們都是夜裏三更去尋你,現下還未落鎖,未到一更,他們不會貿貿然去尋你。”
她微微鬆了口氣,卻聽他發出幾聲鳥鳴,周遭又有鳥叫聲回應。幾個來回後,他方道:“莫怕,三哥的暗衛,我已掌握泰半。現下不敢打草驚蛇,可一旦動手,勢必要一網打盡。”
她心下一動,立刻握緊了他手,道:“去我房裏,我有東西給你。”
*——*——*
外間梆子聲響了一聲,廢殿的一間配殿燃起了晦暗燈燭。
貓兒掀開棉絮和竹席,從最下麵抽出一張紙。
因著日日燒炕,紙已有些發黃,然而上麵歪歪斜斜的幾個字卻還清晰可見。
她將紙遞給蕭定曄,悄聲道:“上麵所記錄的,皆是曾在我麵前出現過的泰王暗衛。”
他立時接過去,十分仔細的看著,麵上笑意越來越甚。
待全部看過一遍,他方握了她手,歎息道:“此前隨喜說你是我的福將,此話果然不假。若沒有這紙上的信息,到時候動三哥,隻怕會有好些漏網之魚。”
貓兒擠上一個笑容,心中卻想: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福不福將,卻是哥哥你想多了。
他將紙張疊好收進衣襟裏,借著燈燭將她麵龐再細細打量了一回,擔憂道:“今兒看著,仿佛比昨日又消瘦了一些。”
他歎息一聲,扶了她手臂,正要將她擁在懷中,房門卻傳來“咚咚”的拍門聲,五福站在門外道:“姑姑,你可睡了?”
貓兒隻怔忪了一息,立刻揚聲道:“睡了,睡了,都睡著好一會了。”
五福卻有些較真:“姑姑胡說,油燈還點著呢。”
話畢,立刻嚐試著一推門,但聽極輕微的吱呀一聲,貓兒心中立刻哀呼一聲,竟然忘了頂門。
千鈞一發之際,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便撲去了炕上,將將要蓋上棉被,轉頭瞧見地上那位爺還一臉的無所謂。
她著急的向他揮揮手,再揮揮手,立刻將棉被掀開。
蕭定曄一笑,淩空一躍,在五福的身子閃現的刹那,一頭鑽進了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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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
最近感情戲比較集中,盡量寫甜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