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巾眉一笑,這才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打了楚姐姐,你假裝失憶,是想逃脫罪責。可買賣也不能不做啊,你不想賺銀子?”
貓兒再咽了咽口水,惡向膽邊生,立刻拍板:“這位姑娘說的對,我雖失憶,可做妝粉這件事卻是生來就會,如何都忘不掉。你先回去,我準備兩日,看看做哪種妝粉比較好。”
李巾眉大事敲定,再不理會她裝相,神采奕奕的去了。
宮裏的八卦傳聞,最先知道的永遠是奴才。
貓兒的這一件八卦事先從掖庭傳開,再到了後宮,再往上層傳,等連前朝都聽聞時,貓兒已經已在傳言中起死回生了三四回。
消息發散出去的這個夜裏,燈燭一陣晃動之後,配殿裏多了一位蒙麵黑衣人。
貓兒適時的起了一陣驚呼,摟緊了自己,叱罵道:“采花大盜,也不看看這裏是何處?”
黑衣人狐疑的上前,低聲問道:“你真失了憶?”
他離貓兒極近,貓兒一咬牙,爪子一伸就掀了他的麵巾。
陌生麵孔。
方額金魚眼,塌鼻梁厚嘴唇。
醜,真醜。
她壯著膽子嗤笑:“這般醜,還想采花?”
那人不急著奪回巾子,隻將手掌一伸。
貓兒的目光迅速被吸引。
丸子,綠色的丸子。是解藥。
然而她既然失憶,她就不能表現出認識的模樣。
她發了個抖:“迷藥?”
金魚眼緊緊盯著她,問道:“你現下,身子可疼?”
該不該承認?她再不想體會那生不如死的過程。她受了啟發,忙忙點頭:“你不能過來,我正來著葵水。葵水不潔,你要倒黴。”
黑衣人見她果然承認身子疼,立時放了心,將將要收回解藥,院裏已傳來腳步聲。
他一分神,貓兒立刻奪了那解藥,言語間帶了幾分得意:“看你還如何迷我。”
腳步聲越來越近,黑衣人當機立斷吹熄蠟燭,趁著配殿房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躍而出,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黑暗中,明珠的聲音傳來:“姑姑,你在同誰說話?”
貓兒立刻咽下藥丸,繼而,刻意大叫了一聲:“啊!我如此花容月貌,方才險些被歹人所累!”
這個夜晚自然不會就此平靜。
到了下半夜,蕭定曄現身。
他來的如此著急,以至於身上還穿著兵卒的衣裳。
他壓低聲同貓兒交代:“明兒一早開始呼痛,不能停下。你此前在父皇麵前多說了話,若父皇宣你過去,你避不開,一定要一問三不知。”
她怔忪道:“我說過什麼?”
他沒有時間同她解釋,隻繼續叮囑:“這兩日,害你的人隻怕就要上門來試探你。你什麼都不要答應,除非他們帶你去見背後之人。”
她抖了兩抖,立刻決定解散合作關係:“他們要是擄走我,我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未知數。五殿下,求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廢殿眾人也不需殿下庇護,從此你是你,廢殿是廢殿。”
他卻一笑:“沒看出來,你這種性子,竟然是個知道害怕的。”
他向她打包票:“你放心,這回你近處都有人,你無論被請出宮還是擄出宮,都有人一路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