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了腦袋看去。
小黑丸,黃豆大的小黑丸。
她很熟悉,曾經吃進嘴裏過。
毒藥和解藥,都做的很俱親和力,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乜斜著他,麵上有扳回一城的得意:“怎地?解藥我已吃過,你現下再來誘惑我,根本沒用。”
他聲音喑啞,一字一字她卻聽的清清。他說:“短期解藥,隻頂的到幾日,不能徹底斷根。”
她的臉色遽然大變,恨不得一腳踹到他腹上。目光重新盯上那藥丸。
偽裝?不偽裝?
若是拒絕,她真的毒發,全身腐爛而死怎麼辦?
若是吃解藥,他又捏住了她的七寸,日後就要一直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腦中有兩個小人開始打架,她再看了看那藥丸,強忍著閉眼扭頭:“無欲則剛,姑奶奶有阿哥撐腰,根本不會怕。”
“哦?”他緩緩道:“真不要,這可是本王帶在身上的最後一顆。再等回營地,隻怕還有七八日。到那時,你的臉,你的身子,就會長滿瘡……”
她的身子開始抖,心中的小人堅毅勸阻她:“堅持,他是嚇唬你的,他還有用上你的時候。”
她的頭扭的更開,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強調道:“我不要,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下輩子會更好。”
“哦?”他嘴角再往上一提,雙目不放過她麵上一絲兒表情,喃喃道:“如此,隻能便宜我了……”說話間,他的手慢慢抬起,要往他自己嘴邊送去。
她心裏再一慌。
她心裏的另一個小人急急勸她:“傻子,性命可以不要,皮相可不成。你莫忘了你是個做脂粉賣脂粉的,臉上長了瘡,買賣還如何做?”
她倏地驚醒,扭頭一瞧,那顆小黑丸正正滾進了他唇角,隻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跡。
她再也顧忌不得,探出頸子,正正往他唇上壓去……
時間仿似隻過了一息。
又仿似過了許久。
久到門口躺倒的隨喜怔怔起身,腳底下無章法的移動,撞倒了一個小杌子。
那響聲不啻於悶雷一般,貓兒豁的起身,捂著唇怔忪看著蕭定曄,結結巴巴道:“你……你竟然……”
她和他的唇中較量,為何同以前不一樣?
他原本蒼白的唇紅的耀眼,如同他熠熠生輝的眸子。
他卻做出一絲受了輕薄的模樣,低聲道:“是你先主動的……你明明可以用手,為何要用嘴?”
她再次被雷劈中。
她低頭看著她的手,是自由的,沒有被人壓製。她完全可以用她的手從他口中摳出解藥,為何要用嘴?為何要用嘴!!
她險些要暈過去,隻拉著床帳穩著身子,維護著她最後的尊嚴:“你莫以為占了我便宜。我可沒潔牙漱口!”惡心死你!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兒狡黠,緩緩張口:“本王也是。”
嘔……貓兒再也忍不住,連聲呸呸呸呸呸呸,衝出了廂房。
當院裏傳來嘩啦啦的漱口聲時,有個念頭再次在他心裏一閃而過:“收了她,是不是更方便查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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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一章可以各種想象。人虛弱的時候,容易心誌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