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爪伸來,貓兒心下大驚,雙腳卻不由自主往外一挪,一隻腳立刻絆在大皇子腳麵上,整個人往後倒去。
她將將擺脫大皇子的手,身子便重重靠在一人身上,耳邊登時傳來極輕微的抽氣聲。
她轉頭一瞧,心下一喜,腰上又多了另外一隻手。
那隻手燙的驚人,便是隔著一層衣裳,也已十分灼熱。
蕭定曄將她箍在臂彎,嘖嘖嫌棄道:“矮子裏拔高個,就她了,眼睛一閉,燈一熄,都一樣。”
大皇子便有些可惜,同蕭定曄交涉道:“你腰子可還行?年輕人還是要有節製。大哥替你受累……”
他的手再往前一伸,蕭定曄已帶著貓兒往邊上一閃,笑嘻嘻道:“三哥可在那邊,他要是瞧見你同旁的女子親熱,回宮探淑妃時,若是在莫愁姑娘跟前說漏了嘴……”
大皇子煩惱的一揮手:“哎呀行了,就她一個宮娥,還能掐住我七寸?”話雖如此說,卻也失了來爭貓兒的興致,隨意點了個搓澡宮娥,帶去寬衣入池。
貓兒立時鬆了口氣,而搭在她腰上的那隻手卻越加用力,仿佛要將他整個身子都吊於其上。
她帶著他緩緩往寬衣處而去,沿途經過湯池時,她不由向身畔人望去。
氣色雖偽裝的好,眼神卻極盡虛弱。
如若她帶著他繼續前行,往更下麵的湯池而去,再將他推到池子裏去。就憑他現下的體力,隻怕立時就要沉了底。
然後她再洗一把臉,將麵上偽裝抹去,堂而皇之的溜出去,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
反正她解藥也吃了,又未在事發現場,等隨喜事後問起,她就說她被水衝泡露了真臉,被五皇子趕了出去。如此,她既能不受蕭定曄鉗製,還能保得五福。
她身邊的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隻到了寬衣處便住了足,將腦袋抵在她肩上,極輕微的道:“莫耍花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希望你明白。”
兩人這般拉拉扯扯間,前麵的湯池裏已有皇子催促:“五弟,快些來泡。大哥動作快,等湯池水渾濁了,我們可就要遭殃。”
眾人一陣浪笑,貓兒再不能做小動作,隻得站停,先將他外袍與長褲解去,留下底褲,瞧見他腹部的傷處雖偽裝的好,在水霧中露不出明顯破綻。然而若下了水……
她再往他腰間綁了條巾子,趁機道:“今日事成,你不能再用五福威脅我。”
蕭定曄隻微微抬了抬眼,並不答話。
她著急,一隻手立刻按在他傷口處,強硬道:“兔子被惹急還咬人,你把我逼上死路,對你有何好處?”
他從她肩上抬起頭,隻冷冷“嗯”了一聲,麵上重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擁著她往湯池而去。
池水略燙。
水霧將眾人的麵目神情恰到好處的隱藏,卻藏不住這一池水的春情。
貓兒終於理解,為何皇帝外出圍獵,還要專程來一趟溫泉別苑。
人和人之間的隔閡偽裝,平日多由衣裳發揮作用。現下眾人皆坦誠相對,霧氣為彼此保留了體麵,卻又暴露出一些平日看不到的信息。
果然是個君臣交心的好法子。
此時五位皇子泡在同一個池子裏,說著男人之間的話,分享著兄弟手足情誼。和諧的仿似同一個娘生。
等過了這最初的體麵,眾人或閉目享受著宮娥輕重適度的搓洗按摩,或已擁著宮娥說起了濫情話,漸漸露了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