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以胡貓兒受傷而收尾。
蕭定曄眼瞅著小太監抬著胡貓兒向太醫院值房而去,等幾位皇子無聊離去後,方收回不羈神色,往身後一揚手。
轉瞬間,四周濃密高樹上仿似起了風。
過了一息,那風卻又止了動靜。
隨喜幾步上前,悄聲道:“方才小殿下離的太近,暗衛們來不及出手。”
蕭定曄點一點頭,沉聲道:“今日這宮娥有小鬼護體之事,場上幾人已親見。便是一時有不信,也無大礙。傳出去,讓各臣子都知此事,尤其是兵部那幾位。”
隨喜點頭應下,立時轉身而去。
蕭定曄緩緩出了箭亭,手指不經意間摸上唇上傷處,咕囔道:“好大的膽子……”
他一路悠閑慢行,在一處樹下止了步子,自言自語道:“去廢殿外監著她,莫讓她折騰丟了小命。”
蔥鬱樹冠上傳來幾不可聞的一聲“是”,樹身輕微的一抖,四周再次恢複了寧靜。
於這寧靜中,偶爾從太醫院值房那處傳來的嘶吼聲,便隨著風傳的極遠。
胡貓兒被送回廢殿的時候,廢殿已變了一番模樣。
石炭、柴火整齊的碼在牆角。
棉絮、被麵整齊疊放在院裏的桌案上。
院裏的紅泥爐上,還置著一口鍋,從鍋裏冒出的霧氣清清楚楚傳遞著肉湯的氣息。
吳公公見了貓兒受傷,麵上神情如喪考妣,激憤道:“誰?是哪個奴才幹的?”
貓兒啞著嗓子,有氣無力道:“小皇子。”
吳公公便熄了要為她出頭的心思,訕訕道:“小娃兒難免調皮,姑姑忍一忍。”
他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一番石炭、柴火和棉絮,帶著送她回來的太監們恭敬退下。
春杏瞧著她腿上的傷處,一把掀開火爐上的湯鍋,讚歎道:“姑姑受傷,廚下便送來豬蹄湯,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配合的將將好呢。”
貓兒憤憤道:“打一巴掌,又給顆紅棗。蕭定曄打的好算盤。”
她忍著痛要跳進配殿歇息,一旁鬱鬱的白才人卻一步竄到她身畔,驚奇道:“怎地,這些東西難道不是皇上送來的?卻原來是五殿下相贈?”
貓兒撇了撇嘴。
方才吳公公雖未說清這些物件出現的原因,然貓兒卻記著她向蕭定曄討的那些珍珠、花瓣和蜂蠟。
現下那些好物件沒有,卻換成了這些不中用的東西。
皇子的話果然不能信。
白才人一反常態對貓兒表達了親昵,親自扶著她到了床上,誌滿躊躇道:
“我們打個商量,今後你專攻皇子,我專攻皇上。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精誠協作,眾誌成城。可成?”
貓兒冷哼一聲:“皇上皇子都留給你,你隨意動手,姑奶奶不好這一口。”
她腹中餓的咕咕叫,垮著臉號喪:“姑奶奶餓了,上湯!”
春杏忙忙舀了碗湯端進來,正正吹涼了一口要送去她嘴邊,廢殿大門撲撲兩聲,幾息後牆頭上便顯出顆腦袋瓜。
一位小太監爬在牆頭上著急的喊道:“胡姑姑,快,五福要被打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