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秋高氣爽、碩果累累的日子裏,家裏花了錢把我買進了大學。這在古代的小說或者傳說故事裏一般都是一些紈絝子弟、不求上進的敗家子、智商有明顯缺憾以及滿腦子都是某位大姑娘、小寡婦的人花錢捐了個功名。但這是社會主義社會,就不存在紈絝子弟、流氓,也不會存在買學、賣學的現象。當然如果要說一個充分的理由的話,那就是在社會主義國家像我這樣的弱智少年一樣有上大學的機會和途徑。
2003年來了一場大的瘟疫——非典。英文叫什麼我不知道,因為對於英文來說我是個SB。非典奪取了很多同胞的生命,全國各地一片恐慌。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口罩的銷量遠遠超過了胸罩和避孕套。一時間口罩和板藍根衝劑的需求量大增,供不應求。人們恨不得脫guang了衣服戴上口罩天天泡在板藍根衝劑裏。有的買不上口罩的就那胸罩和三角褲衩改一個,弄得大街上五顏六色十分鮮豔。買不到板藍根衝劑的揚言要打砸搶燒各藥店和醫院,劫持醫務人員換取板藍根衝劑,各藥店老板和醫院領導以及男性工作人員嚇得不敢出門,倒是一些女性工作人員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年輕有見識的工作服裏天天穿著比基尼,挎包裏放著蠟燭、繩子、皮鞭等各式各樣的工具,年齡稍為大一點的天天坐麵膜,拿著這蜜那霜的一個勁兒的往臉上摸,趕上頂風還以為建築工地倒白灰呢,香水一噴就是好幾瓶,不知道的還以為香水瓶成精了。連奔六十歲的一些老專家都爭先恐後的做拉皮手術,有些人看不過去了就勸了幾句說,大媽您都這麼大歲數了,就別跟著折騰了,人家就是劫持也劫持那些年輕的姑娘。老太太一撇嘴說,你怎麼知道沒人劫持我們,買不到板藍根衝劑的就沒有上歲數的?大家跟50年前盼著解放一樣。誰知道人家日盼夜盼,爭著值夜班,眼瞅著非典都快過去了也沒發生一起劫持的事件,大夥都很失望和傷心,從此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學校都封了閉,父母每天都隔著學校的大門來給我們送飯,我們在裏麵一關就是三個月,我們才體會到當年重慶渣滓洞裏地下黨的心情。由於學校封閉的很倉促,準備不及時,麵臨著很多問題。學生和老師們的住宿問題,是男同學和女老師住一塊兒還是男老師和女同學住一塊兒成了首要解決的問題。討論了三天,在教室住了三天被蚊子咬成菠蘿的老師們提出如果校領導再不拿出實行方案就集體喝醬油變成蝙蝠。校領導麵對巨大壓力,不驕不躁,弘揚人道主義主義精神,快刀斬亂麻,英明決定男老師和男同學住在一起,女老師和女同學住在一起。
住宿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沒有什麼了,無非就是日常生活問題,日常生活中洗漱和吃飯都不是問題,而最不會引起人們注意的就是理發了。後來學校領導了解到門衛李老頭兒解放前學過剃頭,就給李老頭在學校裏開辦了一個美容美發中心,規定學生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每兩周要理一次發。不過李老頭兒隻會剃禿瓢兒,這引起了學校廣大女同學的恐慌。男學生無所謂,但也有不少愛美的男同學不忍落發。於是女同學向校領導反映,這個規定隻能針對於男同學,女的可以留發,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少林、峨嵋合派了呢。於是,學校裏出現了全部都是男性的少林禿頭派和全部都是女性的移花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