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哲毫不掩飾他的不喜,大大咧咧,“一看就是她,醜人多作怪。她知道自己醜得沒法看,到處抓著人不放手。”
“小孩子口無遮攔的,你再這樣說我就要生氣了。”芙珍寶啪嗒拍他肩頭,露出認真神色寬容叮囑。
“我知道你是玩笑。但在小雪麵前絕對別再提,她心思細,會難過的。”
“可是,有誤會的話不是要說開才好嗎?為什麼不提?”
窸窸窣窣啃餅幹的恬甜聽得茫然,小學生般舉手提問。
不及時解釋清楚的話,不就等於承認罪名?
噠噠。
一陣腳步聲從外麵響起。
此時還在別墅右側的,隻有被剩下的明朝雪。
芙珍寶搖搖頭露出一個別有隱情的微笑,顯得包容又大方。
“她做的出那種事,還怕人說?”趙景哲嗬了聲幫腔,特意揚音譏諷,“醜人多作怪,最醜的就是當小三的料,醜得異想天開——”
噠、噠。
清脆腳步音逐漸接近。
攝影機轉動鏡頭,對準窗戶外側,一個纖細人影逐漸顯露。
趙景哲風流不羈的臉上滿是嘲諷,側頭冷笑瞥去。
啪嗒。他的脖頸扭頭一半硬繃繃僵住,話語突兀消失,瞳孔放大。
叮。恬甜手中茶匙一頓,敲在杯壁邊緣。
一樓原本的喧嘩笑聲好似被按了一鍵暫停,隻餘一台台攝影機架轉動的聲響。
哢嚓嚓、哢嚓嚓。
“怎麼了?你們可別嘲笑小雪——”唯一一個背對落地窗的芙珍寶詫異莞爾,一轉頭口中聲音也消失。
大廳側方,攝影機鏡頭交彙處,一個人影站在其中。
巨大彩繪玻璃濾過層層疊疊不同色澤的夕陽,亮光倒映在那人身上。
明明長相暈染在光圈中看不清,可眾人莫名就是移不開眼。
啪嗒。
她邁進大廳,帶來窗外的光和亮,於是整個世界都熠熠生輝。
過分雪白的肌膚如皚皚大雪堆積,墨發垂落,抬眸時淺淡眸光瀲灩。宛若一幅清淺遠山的水墨畫、一捧皚皚白雪,簡單的純淨長裙淹沒在斜陽中,渲出光暈。
美得令人安靜。
“呼咳咳。”半餉,趙哲下意識的屏息到極限,鼻頭酸澀咳了個天昏地暗,才將廳內寂靜氛圍打破。
“這是——新來的女嘉賓?什麼時候到的,節目組怎麼沒有通知我們迎接。”
黎墨江起身表示歡迎,高大英俊身形展露無遺。
“不是隻有八位嘉賓?怎麼又多一人?”芙珍寶朗笑,詢問正中攝影機。
“有人退賽了?”
明朝雪緩步走進大廳,掃過一圈六位嘉賓,眸光最後落在利落短發的芙珍寶身上。
她一步步邁近,好似自帶讓周圍靜謐的能力,安靜再度籠罩。
“我的樣子很醜嗎?”明朝雪身姿挺拔,路過芙珍寶,居高臨下垂問趙景哲。
前一會兒,她還聽到裏麵正不斷議論自己容貌。
“怎麼可能。”黎墨江為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失笑,“誰會這麼不長眼?”
芙珍寶麵上微笑一僵,一個深埋心底的猜測顫巍巍亮起。
“當初你不是說,因為我長得醜,所以‘特意送美黑粉給我遮遮醜’?”
明朝雪慢慢念出記憶中的台詞,如畫眉眼微垂。
‘歐軒不喜歡你這樣,你臉色太白嚇死人,這個美黑粉給你遮遮醜’
‘歐軒不喜歡你那樣,你就不能老實呆著?別再出門了。’
過往一句句話語回蕩。
曾經自己全世界都圍繞歐軒轉動,就因為那一個不符合對方心意的“醜”字,從此掩埋在重疊美黑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