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如水月光緩緩流淌,在古樸青袍上落下斑駁之影。
半明半暗間,雋絕青年朝薑殊餘這邊望來,一雙眸子間落滿了盈盈月色。
下一瞬,那抹青色身影便如煙一般輕輕消散了。
薑殊餘倏然起身。
女生們被她嚇了一跳,孫曉夢緊緊扒著秦怡的胳膊,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她原本在看到碟子確實如薑殊餘說的那樣轉動時已經對薑殊餘的話相信了大半,可是現在見她定定地盯著寢室一處,臉色十分難看,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
薑殊餘垂了垂眼,眸底,一片晦暗。
袖子之下,右手一點點攥緊,指尖陷入掌心留下淺淺紅痕。
“沒事,腳麻了。”
薑殊餘扯了扯唇角:“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趙欣然看她臉色不好,連忙道:“好了好了,既然什麼都沒有就睡覺吧,都快兩點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孫曉夢還是有點害怕,就抱著秦怡的胳膊期期艾艾道:“小怡,我今晚能不能和你擠一晚啊。”
趙欣然也想和別人擠一晚,但她看了看薑殊餘,想到了剛才那股莫名的冷意。
她又看了看金蓉,想到她千奇百怪的睡姿。
趙欣然隻能抱緊自己的小被子。
寢室漸漸安靜下來。
女生們早都困了,剛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薑殊餘卻半分睡意都沒有。
微涼的夜色裏,薑殊餘側身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左手,月影在她眸間落下片片斑駁。
京城。
陸抱陽擰了擰眉:“一玄上還是沒有人接我們的單子嗎?”
對麵輪椅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僧袍,卻未剃度,身材高挺,樣貌俊美,眉眼間一片清冷之色。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看著屏幕上的短信皺眉。
陸抱陽湊過來,低頭瞥了眼他的手機,在看清上麵的內容後,驚的差點沒站穩:“你瘋啦?”
“你敢答應她,信不信珩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門戶。”
徐負陰半眯了眯眼,慢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陸抱陽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搖晃:“你別給我哦,這可事關我們珩爺的清白,不能答應她知道嗎?”
徐負陰:“單子沒人接。”
“珩爺也沒醒。”
陸抱陽和他認識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潛台詞:“珩爺早晚會醒的。”
“他什麼時候醒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隻要敢答應那個苗女的條件,珩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咱倆。”
這時,陸抱陽手機響了一下。
江隊給他發來了一條語音:“陸二公子,你能不能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淩晨兩點讓人送貨,你是生怕我不猝死嗎?”
徐負陰瞥了他一眼:“買的什麼東西?大半夜還有人送貨。”
陸抱陽邊打字邊道:“給一個小妹妹買的。”
“之前聽江隊說她進了特殊行動部門的二線部門,就在一玄上給她買了個玄玉案。”
“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樞閣出的東西,送貨的都是些孤魂野鬼,雖然快,但都是陰間作息,淩晨兩點還算是早的。”
聞言,徐負陰眯了眯眼,狀似不經意的問:“江隊不是在s市嗎?你在s市還有親戚?”
陸抱陽擺了擺手:“不是親戚,就是之前認識的一個小妹妹,性格別提多酷了。”
“等什麼時候你去s市了,我介紹你倆認識一下。”
徐負陰淡淡道:“京城裏想得你陸二公子青眼的不知道有多少,她能讓你這般記掛,想必是有過人之處。”
陸抱陽摸了摸鼻子:“其實也沒有這麼誇張,我就是覺得她挺合眼緣的,感覺在哪兒見過。”
徐負陰抿了抿唇,推著輪椅往房間走。
陸抱陽在他身後喊:“哎,你怎麼走了?我還沒說完呢。”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說起來,之前還沒發現,現在越想越覺得薑小餘有些眼熟,難道我真的在哪兒見過她嗎?”
“真奇怪。”
第二天,江隊就帶著玄玉案來了一中。
到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不知道薑殊餘是在哪個班。
於是江隊站在一中大門口給薑殊餘發了一條短信。
此時的薑殊餘正和趙欣然她們一起在辦公室聽訓。
“說說吧,昨晚你們都做了什麼,大半夜的還驚動了救護車。”
辦公室裏,高老師臉上難得帶了幾分嚴肅。
昨晚宿管老師打完120後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大半夜的,高國瑞外套都沒披,直接趕去了醫院。
到的時候李小巧已經醒了,她父母住得遠,還沒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