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肚皮上看了幾秒,然後突然轉過了身。
我知道他是哭了,要不然他的肩膀也不會抽動得那麼厲害。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尤其是像蘇嶸生這種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更是輕易不落淚的。可他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控製不住情緒,可見他的心裏到底有多悲戚。
但我沒有點破他,因為他還是很快就調適好情緒了。我們拿著繳費單重新走回功能科大樓,腳下的每一步都變得極沉。
劉醫生正在門口等我們,見到我們時便笑著說:“你們別太緊張了,胎兒目前還很小,五官也剛在發育,看得不是很清楚。我隻是覺得他的嘴唇部位有點問題,所以想要確診一下而已。”
她一說唇部,我便聯想到了“兔唇”這個詞,莫非是孩子的唇部有缺陷?
我看了蘇嶸生一眼,他也恰好在看我。他的胳膊繞過我的腰,輕輕的把我扶到床邊。等我躺倒後他才對劉醫生說:“那就要麻煩劉姨幫我們檢查得仔細些了。”
劉醫生笑著說:“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所在,何況我和金姐有交情,更是不會馬虎的。”
耦合劑又再次塗抹到我肚皮上,劉醫生的探頭迅速準確的找到了寶寶的頭部。她可能是怕我們緊張,還用輕快的語氣說:“這寶寶還真的挺配合的,臉部一直朝著肚皮方向,似乎知道我們要看他,便很主動呢,看來是個外向活潑的小孩兒。”
4維彩超看得比較清晰,我們也都看向顯示器上。因為我們不是專業的醫生,加之寶寶實在太小,雖然也能看到孩子大概的輪廓,卻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但我還是注意到劉姨的探頭一直停留在寶寶的臉部,如何她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僵硬起來。
後來檢查完後,她又多寶寶的全身的其他地方做了遍檢查,整個檢查過程大概持續了40多分鍾,她遞了紙巾給我後說:“起來吧。”
蘇嶸生接過紙巾,仔細的擦幹淨我肚皮上的耦合劑。我們倆都很想問檢查結果,但卻誰都不敢開口,好像不問寶寶的問題就不存在似的。
劉醫生杵著腦袋側過頭看著我們,等我站起來後,她便指指旁邊的椅子說:“坐會兒吧。”
我真怕她會宣布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檢查結果,便往後推來推:“劉姨,我站著就好,有話你就說吧。”
她點點頭,低頭看著打印出來的檢查報告說:“寶寶的其他地方都很健康,隻是唇部有點小問題。”
她說著抬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倆都別太緊張,目前來看,寶寶的唇部有點唇裂,但缺口並不大。而且寶寶也在生長發育中,說不定慢慢的長著也就好了。這樣吧,你們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後,再來做個複查。”
她的話,果然言中了我的擔憂,我想開口,卻沒能說出話來,倒是蘇嶸生搶先問道:“萬一有缺陷,也能治療的對不對?”
“對,能的,唇裂的寶寶們挺多的,但大部分都能通過手術而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