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往裏看了一眼，見我媽沒有出來才壓低聲音說：“夫人可想你和孩子們了，想得都失眠了。我之前探過她的口風，說既然想，就打個電話叫你們回來坐坐。但她說她逼你相親後又和你吵了架，兩次大的爭執後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了。”
保姆的話讓我陷入了沉默，心裏的某個地方也泛起了一抹酸楚，五味雜陳的。
她見此又說：“你和夫人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她當年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和你分開了，多年後才找到你。她對你的感情是又愛又怕的，恨不得把她有的都給你；卻又因為沒能養育你成人，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而越了你的底線，讓你們剛建立的感情紐帶又斷了。所以她現在才這麼克製，不敢主動聯係你。”
說話間兩個小家夥已經跑進了屋，我看到我媽也迎了出來。一看到小家夥們，她的臉上便露出一抹燦笑，整個人都有些笑得合不攏嘴了。
她一手摟過一個孩子，低頭和他們說著什麼，後來又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們的眼神在空中短暫交彙，尷尬和生分叢生。
保姆走在前頭說：“快進來吧。”
我跟著保姆走了進去，盡可能的調整著表情，讓自己看起來盡量自然些。我媽就站在門口等著我，我剛想叫她一聲媽的，她已經先開口了。
“來啦，快進來吧，恰好要吃午飯。”她笑著往裏走去，邊走邊說：“不過你來前應該先打個電話的，我好準備飯菜。”
“我就是怕你太折騰，所以才搞突然襲擊的。若是飯菜不夠，煮點麵條之類的就行的。”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隻吃麵條那怎麼成，孩子們還在長身體呢，不如這樣吧，我們去外麵吃？”
她說著就要折回臥室拿包，但被我攔住了：“媽，真不用麻煩了，實在不行就讓孩子們吃飯，我們大人吃麵吧。”
她到底還是聽了我的，吃飯的時候她偶爾會瞄我幾眼，但很快又把視線轉移到孩子們身上。我能覺出她對我的關心，卻又不敢明言的糾結。
我便主動找話聊，問她最近身體如何，也問了畫廊如何。
“挺好的，”她笑著說：“對了，你還記得上次你追尾的那個男人嗎？”
“恩。”
“我已經安排好他女兒的學校了，入學通知也發到那女孩手中了，等開學後她便可以直接入讀了。”
“麻煩你了。”
“不麻煩，畢竟是你委托我的事，我肯定要辦好，找的也是最優秀的教師。”
“謝謝你，忙是我答應幫的，卻讓你為我奔波。”
“你呀，太客氣了。”
……
話題聊到這裏，便又斷了，氣氛又變得有些尷尬。好在有孩子在身邊跑著，我媽便把話題轉移到孩子身上。
“小家夥們在那邊住得習慣嗎？”
那邊，自然是指蘇嶸生那兒。我笑著點了點頭：“挺好的。”
“據說比較偏遠，接送幼兒園挺不方便的吧？”她說到這兒臉色一紅：“我不是故意打聽你住哪兒的，隻是有次碰到白銘安，便隨口問了幾句。”
她會這樣解釋，無非是怕我反感她打聽我的私生活，明白她想法的我忍不住心頭一酸。但我把這抹情緒忍了下去，笑著說：“還好，反正每天都要去公司上班，而且雇了司機，也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