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豈浩的話或多或少的安慰了我,我點了點頭說:“但願真如你說的這樣吧。”
等待的過程很是煎熬,我雖然一心係在蘇嶸生的耳朵上,但還是和劉豈浩聊了幾句:“那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劉豈浩笑了笑:“還行吧,算是達成了和解了。”
聽到他這樣說,我由衷的感到高興和輕鬆:“真的嗎?若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他眨了眨眼:“其實我一直挺同情他的遭遇的,覺得他這上半輩子活得太累了,所以我也能體諒他對待我爸的行為。畢竟他的生存準則就是那樣的,你不把人打倒,那倒下的就會是自己,而且我也和我媽聊過了,我媽也說蘇嶸生在奪走佳禾、在我爸被關後,對她一直很照顧。現在他主動提出會提攜我,我自然不能再固執下去。”
“那就太好了,那他三伯又是什麼態度?”
“他三伯其實主要怨恨的是他的爸爸,也就是蘇嶸生的爺爺,和他的兩個大哥蘇崇光和蘇崇發。當年他以私生子的身份進了蘇家,但卻長時間遭受到不公平、甚至是歧視的待遇。隻是他媽媽性格懦弱,一直不準他去尋仇,他才一忍就是好幾年。幾個月前他媽媽病逝了,他才會咽不下那口氣回國,誰知蘇家竟然早已名存實亡。但他還是不甘心,又聽了我故意挑撥的話,便把矛頭指向了蘇嶸生。”
劉豈浩說到這裏頓了頓,幾秒鍾後又接著說:“但今晚在飯桌上,他三伯對他從小到大的遭遇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意識到他和這個侄子都極為可憐,估計生了同情心吧,說他最近幾天就會回美國了,不會再參與進來。”
我欣慰點頭:“這真的太好了,原以為又會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兩敗俱傷的爭鬥,沒想到卻用一頓飯的時間便把所有的矛盾都解決了。劉豈浩,你以後跟著蘇嶸生腳踏實地的幹吧,等你適應了生意場的節奏,我想你也會在這一塊有所成就的。”
劉豈浩笑了笑,但眼神和笑容都沒有以前那麼清澈了。不知怎的,我總感覺他的臉上好像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麵紗,總讓你感覺你們之間很有距離似的。
走不進,也摸不透……
我暗襯著,但這種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蘇嶸生已經走了出來。
我立馬迎了上去,很是擔心的問他:“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些了?”
他一直捂著腦袋低埋著頭,並沒有回我的話,這說明他不看我的嘴型就不知道我在說話,這說明他的耳朵依然聽不到。
當時,我的心頭立馬彌漫上了一抹失望,這時吳醫生也走了出來。連續上班的他有些疲憊的說:“蘇總的耳朵依然聽不到,但他的耳部神經卻又擴張的情況,這導致他頭部又昏又疼的。現在呢先輸點液和吃點止疼藥吧,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那可能要做手術了。”
我看著他那麼難受的樣子,心裏也為之一緊:“我以為他失聰已經是最糟糕的結果了,沒想到還會疼成這個樣子。那麻煩吳醫生快點開藥吧,立馬打上他應該會舒服些。”
後來劉豈浩去幫我交了醫藥費,輸液估計要輸三至四小時,我便讓他們倆先回去。在輸前兩瓶鹽水的時候,蘇嶸生一直皺著眉緊閉著眼睛,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後來輸到第三瓶時,可能是藥水起了作用,他才勉強能睜開眼看著我。
“老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氣若遊絲的說:“讓你受到驚嚇了。”
“沒有,你好受些了麼?”
他點點頭。
“那你睡覺吧,我守著你。”
“你睡吧,現在很晚了……”
我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別說話了,你沒事我才能安心。先睡一覺,睡著後頭就不會那麼疼,耳朵也不會那麼發脹難受了,等輸完液後我再把你叫醒回家。”
蘇嶸生到底還是睡著了,等五大瓶鹽水都輸完時,已經快淩晨五點了。我看蘇嶸生也睡得很熟,便沒忍心叫醒他,便趴在床邊守著他。
沒想到後來我也睡著了,夢中有人伸手撓了撓我的臉,我不悅的推開。剛想換個睡姿時,又有人撓我脖子。
我睡意正濃,有些厭煩的說了句:“滾開啦!”
我當時的把頭埋在兩隻胳膊裏的,聲音悶聲悶氣的發出去,幾秒鍾後聽到了句:“你壓著我的胳膊呢,我怎麼滾開?”
我往外挪了挪,可又閉上眼睡了幾秒後,整個人頓時清醒了!
我剛才明明是把頭埋在手臂裏說話的,蘇嶸生不可能看不到我的嘴巴,可他怎麼能接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