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嶸生的臉,在我眼前變得越來越清晰,雙眼裏也寫滿了關切。
我到底還是沒把這個夢告訴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以為我在床上睡覺呢,本想翻個身的,翻到一半才意識到是在飛機上,所以嚇醒了。”
蘇嶸生不疑有他,把我摟進他懷裏:“靠著我睡吧,我的懷抱很安全,絕不會讓你摔倒的。”
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心裏總會不由自主的去揣測這個夢到底是在暗示我什麼。但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飛機已經落地了。
出機場後,蘇嶸生剛把手機開機,胡夢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掛斷電話後蘇嶸生對我說:“胡夢說她爸剛才轉進醫院監護室了,她順路過來機場,現在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這樣吧,我先送你去賓館休息,我去看看他再回來找你,可以嗎?”
我點點頭。
到了門口時,一直盯著出口的胡夢一眼就看到了蘇嶸生。她衝他揮著說說:“嶸生,我在這兒。”
我當時是跟在蘇嶸生身後的,她並沒看到我,等我與蘇嶸生並排朝她走過去時,她的眼裏明顯閃過一絲隱約的憤怒來。但或許是我看錯了,那抹憤怒的眼色很快就被她斂了起來,她笑著對我說:“瀾清也來啦?”
胡夢的臉色並不好,眼睛的黑眼圈很重,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疲憊。我朝她笑了笑:“分公司這邊有些賬目需要核算,所以我就與他一起過來了,不過你爸怎麼樣了?”
她歎了聲氣兒,眼眶有些紅了:“就那樣唄,能活一天是一天,這種日子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我拍了拍她的肩:“沒事兒的,會好起來的。”
臨上車前,胡夢往車裏望了一眼後,很小聲的說:“我表姐與我一起來的,她也不知道我與嶸生假戀愛的事兒,所以待會兒在車上,還得委屈一下你們倆別有太親密的行為。”
我點頭,主動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讓蘇嶸生與胡夢坐到後排去。
胡夢的表姐叫林曉,是個剪著一頭齊耳短發的女生,一身皮衣皮褲,給人一種帥氣利索的感覺。我上車後她對我吹了聲口哨:“美女是與我妹夫一起來的?”
這聲“妹夫”叫得我好不習慣,但我還是穩住情緒笑著說:“對,我與蘇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是我上司,我此次是來N市出差的,恰好在機場遇到了而已。”
林曉點點頭:“我妹夫是你上司啊?”
“對。”
“那我有件事兒想問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你問吧。”
林曉回頭瞟了蘇嶸生一眼:“我這姨父病得很重,最放不下的就是我表妹和他的家業,所以他希望在死前能看到表妹能嫁給如意郎君,並能有女婿幫她打理家業。我這姨父也很看重你們蘇總的,可他卻總以工作忙為由一而再的拒婚,該不會他在上海有其他的女人吧?”
看來整個胡家及其親戚,還真的都在逼婚呢!我默了默說:“我的確不知道蘇總的感情生活,他向來是個工作狂,要不是今天有幸與他一起出差,我還真不知道他和胡小姐是一對呢!”
我說著回頭看了蘇嶸生和胡夢一眼,胡夢緊緊的依偎著蘇嶸生,而蘇嶸生則坐直了背,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胡夢揚起下巴看著他說:“嶸生是個以事業為重的男人,我能理解他。隻要他願意陪著我,那什麼時候結婚都可以。至於我爸爸那兒,我會和他講的。”
林曉頗為無語的說:“既然早晚都要結,那為什麼現在不結?若他真要拚事業,那娶了你後整個胡家的產業都是他的,他不是有更加廣闊的平台去打拚嗎?民間都有衝喜的說法,說不定你爸看到你們結婚後,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呢!這是雙喜臨門的事兒,我真不知道你們在猶豫什麼!”
蘇嶸生有些尷尬的說:“表姐教訓得是,我會與胡夢慢慢商量的。”
林曉搖頭,沒再說話。
後來林曉先送他們去醫院,然後才又送我去酒店。
原以為她送我到酒店門口就會離開的,沒想到她卻熱情的幫我提著包說:“走吧,我送你上樓。”
訂房間時她就在我旁邊盯著,我原本想說要雙人房的,但怕她起疑,便隻要了一間單人房。
拿到房卡後,我們搭電梯上樓。找到入住的房間把門打開後,她也跟著走了進來,我就意識到她肯定還有事要問我。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我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用酒店的水壺燒開水後,又用茶包泡了杯茶端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