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開我的視線,看向地麵的某處,轉移了話題:“徐康俊,我在你賬戶上查到一筆800萬的彙款,這件事你要怎麼解釋。”
“蘇總,我和羅主任都非常清楚你把我們叫來的理由,但我以性命擔保,我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公司的事。至於你說的這筆錢,我也莫名其妙,到底是誰為了轉移責任,才會往我卡上打了這麼一大筆錢。”
蘇嶸生又看向我:“羅瀾清,那你呢?你和劉增發的關係,又怎麼解釋?”我早就被他的話傷得千瘡百孔了。
“我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你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我的語氣明顯令他不悅起來,但我還是接著說:“今天我比較早到公司,無意間聽到你和調查組長的對話了。我也打過電話給我大舅,他說那筆錢是有人打著蘇氏的名義彙給他們的。在我和他們說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後,他們已經去銀行退款了。”
蘇嶸生就那樣盯著我,那眼神裏仿佛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卻又像藏著很多洶湧威猛的情緒。良久後,他的臉上漾起了一抹很嘲諷的笑容:“羅瀾清,你把我當傻子嗎?”
我也笑,可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正是因為沒把你當傻子,我才會不著修飾的把所有實情都告訴你。”
“如果你真的坦坦蕩蕩,那為何要瞞著你和劉家的關係!”
“我是想過要說,但是總沒有合適的時機……”
他壓抑著的怒氣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羅瀾清,你不覺得你的話很惡心嗎?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你竟然說沒有時機!”
我也站起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員工,但有幾個人知道你是我男友。我向來不喜歡把複雜的關係牽扯進來,當初你們買地時,我也暗中幫了忙的。我自認沒有一星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你怎麼能拿我的不言不語來做陷害我的證據。”
他走過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現在是想來邀功了麼?想說你做了很多努力,才讓他們簽字的?”
他捏得我下巴都變形了,但我還是盡量把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我從沒想過邀功,但並不代表我甘願被人當槍使。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為了活命而認了這莫須有的罪!”
徐康俊想把蘇嶸生拉開,反被他推倒在地了。他笑得特別殘忍:“羅瀾清,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因為感動而相信你嗎?不會的,我蘇嶸生最討厭別人騙我,尤其是你。一想到每晚和我同床共枕的你,我時時嗬護疼惜的你,在暗處處心積慮的想著算計我,我就覺得惡心!”
他說著,一把甩開我。在重力的作用下,我連續退了好幾步。後背撞上沙發的靠背才止住這慣性,可骨頭卻疼得要裂開了。
可縱然如此,身體的疼又怎會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蘇嶸生背過身去,不再看我,所說之話句句誅我的心:“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吧?誰先泄露我們的關係,那透露的一方就得無條件答應對方的一個條件。剛才是你先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口的,我現在就要行使這個權力。”
他說著側過身子看著我,那雙明眸,曾經有多動人,此時就有多傷人:“從現在起,請你從我世界裏,徹底消失!”
他這句話是在變相的告訴我,他要和我分手……
我的心裏就好像裝著一個大海,一不小心海水就會從眼睛裏濺出來。我微仰著下巴,想把眼淚憋回去。
我不能哭,哭了就輸了,就等於認了罪了,我驕傲的自尊心也讓我沒做一絲辯解:“我會如你所願,消失得徹徹底底。但在這之前,我會留在公司,直到揪出真凶,洗刷我的罪名為止。”
“不用!”蘇嶸生說得斬釘截鐵:“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見你,更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愛過的女人,聯合著外人偷竊我公司的資料,這會讓我的自尊心徹底被踐踏。所以圖紙被竊一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再追究,這是我對你、對那段相戀過的時光的最後的寬容。”
蘇嶸生的話,一波猛過一波的鞭笞著我的自尊心,他的不追究不正是認定了我的罪名了嗎?
我情難自製的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
“蘇嶸生,收起你的自以為是吧!今天你是老板,你有錢有地位,你願意被他人一葉障目,我認命;我們這些卑微的棋子任你欺淩、擺布,我也認命。但蘇嶸生,風水向來輪流轉,總有一天,我會把你今天強加於我的羞辱,百倍甚至千倍的還給你!”
我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公司,強忍了許久的眼淚在奔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猶如春天的雷雨,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