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能確定。’
‘因為織田作之助他的確寫了呀,在另一條世界線上。’
‘beast世界裏在偵探社工作的織田作之助不僅動筆寫了,還獲得了新人賞不是嗎?’赤枝用左手輕敲詩集的封皮,‘說起來我曾經覺得這件事有首領宰在背後推波助瀾,但現在想想,完全有可能是織田在不同環境下自然做出的反應。’
‘主世界裏認為寫小說就是寫人,因而拒絕殺人的黑手黨織田幾年都沒有真的寫一個字,beast世界裏真的在寫作的偵探織田卻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對敵人舉槍。這種差異性難道說明兩個織田本質不同嗎?應該隻是黑手黨的織田對自我救贖的真相還沒認識到那個程度而已。從沒有和太宰相遇的21歲到藉由蒼之使徒事件加入偵探社的25歲,在陽光下和在黑暗裏的生活可是很不一樣的哦。’
‘主世界的織田潛意識裏認為隻有幹淨的手才能執筆,覺得自己不當走到陽光下去,隻有等孩子們長大成人了,自己才有資格寫作,這恐怕就是他一直在黑手黨內蹉跎著人生的真相。’
【您要勸他離開黑手黨嗎?】
‘不需要。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魏爾倫事件後才認識,龍頭抗爭開始後阪口安吾才加入,現在本世界的無賴派三人組才剛剛集齊沒多久吧,我多少還是懷有私心想看到這段友誼長遠的。而且,隻要讓織田明白寫作就是寫作,寫一個字就是寫一個字,他多半就會自我覺醒了。要是等到mimic襲擊的時候,開始寫作的他還不能把寫作和不能殺人解勾的話,即使通過武力扭轉了結局,也可能會有其他的什麼組織出現,讓他麵臨相似的選擇。沒有其他世界線的織田作之助活下來寫作,說不定就是出於這個原因。因此,he還是be的分歧其實取決於織田的態度,環境不過是附加因素。’
‘更不用說,我還指望他能對太宰治和阪口安吾施加良性影響呢。’赤枝打起如意算盤。
三日後,『但丁』再次前往了武裝偵探社。
由於『但丁』並沒有能用於聯係的手段,所以委托時就說明以三日為周期來偵探社取更新的情報。
果然,在江戶川亂步有動力的情況下,這種平平無奇的尋人委托不過是小菜一碟,織田作之助的身份和地址已經水落石出了。
『但丁』將裝有委托金的信封推到桌子中間,伸手去拿記錄著相關信息的紙張。
在少年的手指即將碰到紙麵的一瞬,對麵以不安分的坐姿嵌在椅子裏的偵探用懶洋洋的聲音開口:“我會等著看的。”
“古代的小不點君,姑且這麼叫你。你所說的那個任務,我會好好在旁觀席裏觀看的,加油指引迷途的羔羊吧。”
我會關注你是否真的僅懷善意,不用這份信息為惡。他分明是在表達這個意思。
“我會努力不負您的期待的。”接受到潛台詞的『但丁』露出了更深的笑容。
少年拿起了資料,起身離開。在推開會客室的門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回過頭對偵探說:“關注我當然沒問題,我的當事人的事務您不妨也留意,或許會對您有所啟發呢。”
說完,他輕輕地把門合上,走了。
即使是推理永不出錯的江戶川亂步也無法在這個時間就猜到赤枝說的“啟發”指的是寫作安利。
又當了一次謎語人的赤枝大搖大擺地前往織田作之助的住址,一路上完全沒有隱蔽行蹤,等到達織田在橫濱北區租住的公寓處,他毫不意外看到一個穿著沙色外套,赤銅色頭發的高個男人站在那裏:織田作之助盡管已經金盆洗手,但以其前金牌殺手的敏銳絕不至於發現不了有人在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