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硯塵將那封署名為“思念你的小龍龍”的信看完後,很想掘地三尺把那條小龍龍拽出來掐死。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一言蔽之,夏卓丟了。
夏卓與範遙一樣,都是風硯塵的心腹,且是風硯塵精心安排在方仲身邊的細作,手裏掌握著許多機密,如此重要的一個人丟了,龍宥居然還有心情寫下“思念你的小龍龍”這樣的署名,足以見得龍宥此人的心是多麼多麼的大。
“主子,此事該如何是好?”範遙緊蹙著劍眉,站在一旁問道。
風硯塵麵色凝重地點燃火折,將信燒了。
他鬆開手,任由那火舌卷動的信紙隨風落入蓮花池。
“能把夏卓從龍宥的手上搶走,這個人很有本事嘛。”風硯塵道,“傳信給龍宥,一定要把夏卓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的話,他想保的那個人可就保不住了。”
“是。”範遙拱手退下,風硯塵捏了捏鼻梁,感覺很頭疼。
次日清晨,風硯塵早早去了玄火司。
玄火司的人雖然不用像文武百官那樣天天上朝,卻要日日到司中點卯,統領薛景川也會狐假虎威地訓斥他們幾句,開個早會。而風硯塵這個副統領隻需站在薛景川身側,眼觀鼻鼻觀心的聽他嗶嗶賴賴就可以。
玄火司內除了一正一副兩個統領,另有中將兩名,掌使四名,副掌使八名。風硯塵與薛景川二人在玄火司的勢力四六開,風硯塵四,薛景川六,畢竟薛景川的親媽是舞陽長公主,親爹是上任玄火司統領,如今的正一品武安侯薛奕攀,風硯塵雖是太皇太後的重外孫,可輩分實在差的太遠,完全敵不過在朝中風頭正盛的薛家。
雖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藝高人膽大的風硯塵一向是和薛景川硬剛,皇帝對此置之不理,製衡之術玩得是得心應手。
太陽升到頂空的時候,薛景川終於嗶嗶完了。
袁淇的事,風硯塵立下大功,蕭慕楓功過相抵,薛景川無功無過,許是覺得自己在此事上輸給了風硯塵,薛景川近日來是上躥下跳,東奔西跑,勢必要沒事找出來點事做做,用以彰顯自己的能力。
風硯塵嗤之以鼻,跟著幾個心腹離開了玄火司。
蕭慕楓被皇帝罰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此刻大概和安林在床上翻雲覆雨呢,他得趕緊回家找蕭慕楓,將他從安林的溫柔鄉裏拽出來,把昨天沒聊完的事聊完。
時間寶貴,他得趕緊讓蕭慕楓上了他的賊船才是。
如此想著,風硯塵的腳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些,結果他沒算好時間,剛好和下朝離宮的官員們撞在了一起。
數百穿著醬紅或是紫藍官袍的官員齊齊走向定安門的場麵真真是十分壯觀,他們三五一群,兩兩一夥,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地討論著什麼,顯然,早朝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被武官簇擁著的,乃是攝政王朱照允,當朝皇帝朱雲承的親小叔,被文官簇擁著的,則是丞相高進知。
朱照允的獨子朱雲隱默默跟在朱照允身後,於一眾器宇軒昂的官員之中顯得尤為引人注目,他的氣質疏離冷漠卻又透著一股柔弱之氣,五官冷豔,一雙顧盼神飛的丹鳳眼迷離有神,便是遙遙一望,亦能攫取住一個人的心神。
比如此刻的風硯塵,便被這位冷美人吸引去了全部目光。
那朱雲隱許是察覺到有人正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偏過頭,迎著那目光看了過去,四目相對,風硯塵溫和一笑,盡顯名門之後的從容優雅。
然而朱雲隱隻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風硯塵倒也不覺得怎樣,就那麼一直目送著對方離開了皇宮。
“表哥,你傻呆呆地站在這裏幹什麼呐!”
風硯塵正對著美人的背影出神,衛子嵐跳出來道。
風硯塵大驚之下差點尖叫出來,回身狠狠踹了衛子嵐一腳:“要死啊你,小棺材!”
衛子嵐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被風硯塵踹過的地方,擠著一對大酒窩黏在風硯塵身上道:“表哥,你在這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