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戈將胡白白抱到劉伯房裏,讓他看著,自己才離開。

他沐浴完畢,很快又回來了。

這天夜裏,封戈照樣是和白白同一個被窩。

隻是他的睡眠更加警覺了些,白白稍有動靜,他便能醒來,封戈不想再讓白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胡白白還記掛著自己的障眼法,明日晨起他還得喝藥,到時候他人如果沒出現,劉伯叫不醒他,那該怎麼解釋?

他得趁著天亮之前回到自己那屋。

胡白白幾次想像昨日那般故技重施,封戈均閉著眼睛將他鎮壓在原地。

胡白白十分氣惱,懷疑封戈根本沒睡著,就是想讓自己放鬆警惕。

眼見著天已經快亮了,胡白白心裏著急,恰在這時,山裏傳來一陣激昂地狼嚎聲。

胡白白忽然心生一點子。

白狐在黑夜裏張了張嘴,應和著狼嚎似的,將自己的叫聲悠長綿延地傳了出去。

叫聲近在耳邊,封戈不能再睡,他睜開眼睛,手下意識地揉了白白兩下:“白白,怎麼了?”

白白低吟,像是在回答他,而後又是一聲嚎叫。

封戈擔心它,起床點了煤油燈,昏暗的光線在房間裏亮起,他看清了白白的樣子。

白白立在床頭,後腿分開,尾巴半垂不垂,前半身微微俯低,仰著腦袋,正在嚎叫。

看著像是在伸懶腰,又像是……

“嗯?是不是發情了?”封戈沒多想,他一手握住白白後腿,往外一扯,俯下身想看情況。

他早就知道這是隻小公狐狸,要是真發情了,那他需要想個法子。

被封戈這麼突如其來地一扯,胡白白的叫聲瞬間劈叉,變了調子,聽著婉轉而又淒厲。

胡白白雙腿用力,將自己的腿從封戈手裏救回,夾著尾巴,在床上慌亂地轉了幾圈,時不時衝封戈低吟兩聲,對他訴控。

封戈自然是聽不懂的。

他隻是伸了手,胡白白便往後退,麵對他的方向,做出戒備的姿勢。

封戈收回手,道:“我沒想做什麼,隻是你要是真發情了,我在想,是給你找隻母狐狸呢,還是……”煽了你。

胡白白委委屈屈。

就在這時,屋外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嚎叫聲,不是狼嚎,聽著和白白的嚎叫聲十分相似。

像是從村子裏傳出來的。

一聲狐狸叫聲起,緊接著就又是連續幾聲。

封戈的注意力不由得分給了這狀況,他和白白琥珀似的眼珠子對視著,疑惑道:“這是怎麼了?你們……狐狸是有什麼聚會嗎?”

胡白白盯著他,腦子裏全是一個念頭——他果然是想要輕薄我,連我的狐形都不放過。

倘若他現在是人形,那一身薄皮將完全擋不住他身上的紅暈,隻是幸而現在光線昏暗,還有一身皮毛替他遮掩著。

對窗外的情況封戈沒太在意,他現在需要安撫一下似乎受驚了的白白。

封戈現在不能摸到白白,隻能輕聲地言語安慰他。

安慰人的事情,封戈很少做過,他幹巴巴地道:“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到你的,我很喜歡你們這些小生命,我更喜歡你,最喜歡你。”

胡白白聽著,更加委屈了,封戈都喜歡他了,竟然還三心二意地喜歡上了別人。

就在這時,封戈忽然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快速地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他抬眼一看,窗欞上有影子一閃而過,下一瞬,窗上傳來一聲巨響,整個窗欞被破壞,一陣風從外頭而來,順著風來的,是一隻體型不小的狐狸。

早在封戈察覺到有生物過來時,便一閃身,將胡白白抱在懷裏,避開那突然的攻擊。

不隻是窗欞,房間門也遭到了攻擊,一陣一陣撓門聲和撞擊聲傳進屋裏。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在外麵撓門的也是狐狸。

封戈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場景,他撓了撓懷裏白狐的下巴,問了它一句:“你親戚?過來找你的?”

胡白白氣惱地拍開他的手。

陸續地,又有幾隻狐狸從窗戶進來,對著封戈做出防備的姿勢,一人幾狐對峙著,房門很快便破了,品種各樣的狐狸都闖了進來,有常見的赤狐,也有比較少見的藍狐,他還看見了一隻全身漆黑,隻有耳廓處帶著點橘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