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第二十九章:儲與君(1 / 2)

“這病是陛下染上的,與臣何幹,若非要扯上關係那便是每夜臣也惴惴不安,不知道陛下何時就到了臣的床上。”

“寡人說不過你,寡人去上朝。”宋鈴蘭邊說邊起身,路過祁仲桐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攔了下來:“這個時辰都快下朝了,你趕去也來不及了。”

“大臣們還等著寡人呢。”她提腳又欲向前。

祁仲桐抓住她的袖口:“臣已經派人去說了皇上身體抱恙,今日不上早朝。”

宋鈴蘭瞪了他一眼坐回到位置上,咬牙切齒地問道:“那愛卿還待在寡人房間裏做什麼?”

“侍疾。”

他說完話便自覺地坐到她身旁去,擠得她差點掉下軟椅,她擰著眉側過頭來看著他:“你往邊上稍稍。”

祁仲桐淺淺一笑拿起了她桌上擺放的奏折:“今夜不會再批複奏折到那麼晚了。”

“你都知道?”

“連笙煮的麵條確實香,把臣都誘醒了,”他打開手中的奏折遞到宋鈴蘭的麵前語氣不善地說道,“夜半佳人哭得那麼傷心陛下也不知道好好安慰一下,還推給宋圓。”

宋鈴蘭怔怔地看向祁仲桐,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問道:“鳳君這意思是不在乎寡人再納別人為妃?真是想不到寡人的祁卿如此大度!”

祁仲桐研墨的手一頓,冷冷的目光探向宋鈴蘭:“陛下可以試試。”

宋鈴蘭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縮回了腦袋看著他遞過來地奏折。

凡是請安問候的她都已閱字批複,有提及再納貴君的她就在祁仲桐刀子般的眼神中寫下拒絕的批複。

除去這些,還有不少奏折裏提到了南巡一事。

寧國地域廣大可京城洛陽卻坐落於北方,如此一來對於南方的管理可以說是鞭長莫及,為了邊界安寧開國皇帝宋鉤吻在初始便定下了南巡的規矩,凡是繼承大位的人都必須每年南巡。

宋鈴蘭對南巡沒有什麼好印象,因為她唯一一次被作為人質便是在與太上皇和父君同行的南巡途中,在寧國與滇國的交界之處。

那人用鋒利的刀尖抵在她的脖子處,說出的話語狠戾放肆:“若再上前一步便讓寧國儲君血濺邊界。”

她當時雖害怕卻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用腳尖奮力勾起地上的長矛狠狠地給了他膝彎處一下,趁他吃痛鬆手的瞬間掙脫他的禁錮反用長矛直指他的眉心,她還記得那個單膝跪在地上的男子,抬首的瞬間稚嫩卻妖冶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看著他卻突然哭了起來,語無倫次地哇哇亂叫,她在離死亡最近的一刻終於放下了心心念念的人。

那地上跪著的少年滿臉鄙夷地看著亂哭的她,掃了一圈四周圍上來的護衛輕嗤了一聲。

他被擒住,母親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好的談判籌碼,可滇國國君對他這個兒子毫不在意,第二天就傳來了把他做質子送往寧國隨寧國皇帝處置的口諭。

他住在囚車裏與他們一同前往洛陽,誓死不吃侍衛們給他準備的食物,宋鈴蘭雖恨他卻也感激他,所以在後來總會隔個一兩天便把自己的吃食給他分上一小部分,他雖不屑卻也用餓得顫抖的手拾起囚車上的半塊甜點塞進嘴裏,幹涸的唇畔綻開妖冶的笑容,虛弱的聲音一字一句威脅道:“今日屈辱來日必將加倍奉還。”

宋鈴蘭隻當自己沒聽見,便是這樣帶著他回了洛陽,後來又因為些什麼事情母親又重新把他發配到寧國與滇國的交界處,派人嚴加看管。

聽說他長大後生得比從前更妖孽幾分,眼尾一挑便能魅惑眾生,手指一勾便能擲果盈車,寧國有不少女子慕名而去,就為一窺他的容貌,他就憑借自己這副皮囊擾的邊城不得安寧。

她遣了他回國按常理他應當對此感激不盡,可是過去了這麼久卻連一封信都沒送來,真是白白浪費國力養了他這麼些年。

不過南巡一事,也確實該好好安排一下了。

“鳳君覺得南巡去何處才好?”宋鈴蘭停下手中的筆側過頭去問他。

祁仲桐學著她的模樣輕鬆地回道:“去哪兒都行,反正臣會隨侍在陛下身側的。”

宋鈴蘭在他的目光中轉了頭,伸手把桌上的奏折攏到自己麵前:“那寡人得仔細想想。”

“東南一帶久災初愈,若是陛下前去便可一示聖恩;與滇國的邊界處稍有動蕩,若是陛下前去立立聖威也不錯。”

“那愛卿覺得恩威並施如何?”

祁仲桐微微一愣神看了一眼麵前的人淺笑著回道::“那就但憑陛下聖斷了。”他手上研墨的力道重了幾分,研開滿硯的墨後伸手揉了揉她鬢角的頭發說道:“臣會一直陪在陛下身側的。”